只見月傾寒揉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從柱子后面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件淺青色的侍衛(wèi)服,小臉上滿是被打擾清夢的不爽。
她這兩個月,除了偶爾盯著江麟催促去瑤池,大部分時間都在帝宮里四處找地方打盹。
還美其名曰:養(yǎng)精蓄銳。
月傾寒迷迷糊糊的,走到江麟的御座旁。
她完全無視拓跋闊,自顧自地抱怨道:“我說,你這大早上見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嗓門這么大……”
拓跋闊在月傾寒出現的瞬間,瞳孔便是猛地一縮。
以他的修為,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此女是何時靠近的?
更讓他心驚的是,這女童看似毫無修為。
卻能出現在這東荒帝宮核心之地,且如此隨意地與江麟說話,身份來歷絕對不簡單。
他試圖以神念探查,卻感覺如同泥牛入海。
對方的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壁障,深不可測。
“放肆!”拓跋闊身后一名副使見狀,下意識地出聲呵斥,想要在自家將軍面前表現一番。
月傾寒被打斷了抱怨,赤金色的眼眸懶洋洋地瞥了過去。
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那副使瞬間如墜冰窖。
后面的話,全都卡在喉嚨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色瞬間煞白。
拓跋闊心中巨震,連忙抬手制止了屬下,對月傾寒抱拳道:“這位……姑娘,在下北莽拓跋闊,驚擾了姑娘休息,還請見諒?!?
他態(tài)度瞬間變得客氣了許多,甚至帶著一絲謹慎。
這流云帝宮,果然是藏龍臥虎!
江麟仿佛才注意到月傾寒,淡淡看了她一眼:“醒了?既然是侍衛(wèi),當守其責,如此散漫,成何體統(tǒng)?”
月傾寒聞,小嘴一撇。
但想到蟠桃,還是忍住了反駁的沖動,不情不愿地“哦”了一聲。
然后努力板起小臉,站到了江麟身側稍后的位置。
只是那依舊帶著困倦的眼神,和微微撅起的嘴巴,怎么看都讓人覺得怪異。
這一幕落在拓跋闊眼中,更是讓他驚疑不定。
侍衛(wèi)?
連他都看不出深淺的……仙帝級侍衛(wèi)?
而且這帝尊訓斥起來如此自然,這女童雖不情愿卻也聽從,這東荒帝尊的手段,竟如此深不可測。
江麟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向拓跋闊。
“拓跋將軍,關于那三處礦脈……本帝的態(tài)度很簡單。”
他微微前傾身體,雖依舊是孩童模樣,但那目光卻讓久經沙場的拓跋闊,都感到一絲壓力。
“東荒,寸土不讓?!?
“楚家守不住的,本帝來守。女帝若有意,可親自來取?!?
聲音平靜,卻擲地有聲,充滿了自信與強勢。
拓跋闊臉色微變,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帝尊的意思,末將明白了?!?
“此話,定當原封不動帶回北莽,稟明女帝。”
他再次抱拳,這次的態(tài)度,比之初見時,多了幾分真正的凝重與忌憚。
“不送。”江麟淡淡二字,結束了這次短暫的會面。
拓跋闊帶著滿腹的驚疑,匆匆離去。
他需要立刻將今日所見,尤其是那神秘女童,以及江麟強硬的態(tài)度,傳回北莽。
待拓跋闊走后,月傾寒立刻原形畢露,跳到江麟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喂,剛才我配合得不錯吧?是不是把那個大塊頭嚇到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fā)去瑤池了?”
江麟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微不可查地揚了一下。
方才那一幕,是他刻意安排的。
經過這一年多的經營,東荒已經徹底在他的掌控之中。
南嶺,短時間內應該不敢有什么大動作。
江麟唯一擔心的,便是北莽趁自己前往參加瑤池仙會之際,大舉進犯東荒仙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