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正站著一個瘦得像竹竿的伙計。
他手里舉著一把斷成了兩截的,厚重的鐵質(zhì)拖把桿。
正是他!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媒婆痣男人吸引過去的時侯,悄無聲息地繞到了蘇誠背后,發(fā)動了這致命的一擊!
阿猴看著自已手中斷裂的拖把桿,又看了看踉蹌著差點摔倒的蘇誠,臉上露出了一個無比得意的邪笑。
成了!
這一棍子,他用盡了吃奶的力氣!
就算打不死,也絕對能把人打成腦震蕩!
那個媒婆痣男人也停下了腳步,他看著蘇誠晃動的背影,不屑地冷笑一聲。
“媽的,還以為是什么高手,原來也是個銀樣蠟槍頭?!?
他把手里的鋼管往肩膀上一扛,囂張地走到剛剛緩過勁來的黃大成身邊。
黃大成扶著墻,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他摸著自已火辣辣的脖子,看著那個背對著眾人,還在晃動的身影,眼中閃過無盡的怨毒和瘋狂!
“弄死他!”
他指著蘇誠,用沙啞的嗓子嘶吼道!
“給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舅舅來擔著!”
“好嘞!”
媒婆痣男人獰笑一聲,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鋼管。
只要不打死就行。
就像之前處理那個犟種的退伍攤販那樣。
其余的十幾個人,也紛紛舉起了武器。
他們一步一步,朝著那個看似已經(jīng)失去反抗能力的身影,逼近過去。
這個敢于挑戰(zhàn)他們權威的學生,必須要徹底踩進泥里!
然而。
就在這時。
所有人都以為那個被打懵了的身影,居然停止了晃動。
他緩緩地,站直了身l?!
其實前一刻。
那一記偷襲著實讓他瞬間失去平衡。
眼前更是一片天昏地暗,連蘇誠本人都以為自已要摔到地上。
但沒想到,一個恍惚,腦中似乎有一道堅定的眼神在注視自已。
是他!
蘇誠立馬感覺到了!
是那個好久沒有感受到的,那個強大的,渾身散發(fā)出山岳般穩(wěn)定氣質(zhì)的自已。
原來他,一直都在!
他,一直都在竭盡全力的幫助自已。
正如半個月前初遇時,自已眼看著要被活活燒死的時侯那樣。
一瞬間!
蘇誠身l拉直,穩(wěn)穩(wěn)站定!
他,抬頭猛視著周圍!
……
整個休息室的溫度,仿佛驟降到冰點!
所有的喧囂,所有的獰笑,全都卡在了喉嚨里!
媒婆痣男人舉著鋼管的動作,僵在了半空。
剛剛還在嘶吼的黃大成,臉上的怨毒瞬間凝固!
眾人的眼睛,都死死地盯著蘇誠的臉,盯著他的后腦勺!
那張臉上,依舊是那副平靜到令人心悸的表情。
而他的后腦勺……
完好無損!
別說鮮血淋漓!
甚至連一絲紅腫的痕跡都沒有!
仿佛剛才那足以開碑裂石的一棍,只是被微風吹拂了一下!
這特么……這怎么可能?!
那個偷襲者阿猴,他臉上的邪笑,徹底僵住了。
他看著蘇誠那張毫無變化的臉,又低頭看了看自已手里那斷成兩截的,厚實的鐵桿……
那可是實心鐵桿啊!
打在水泥地上都能留下一道白印子!
現(xiàn)在,棍子斷了!
可這個人的頭……沒事?!
一股無法語的寒意,從他的腳底板沿著脊椎,瘋狂地竄上!
他感覺自已的牙齒都在打顫。
這他媽打的……是人嗎?!
蘇誠看著他。
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滋生出新的情緒。
如果說之前,他只想帶走黃大成這個主犯。
那么現(xiàn)在……
他看著周圍這群臉上寫記錯愕與恐懼的“惡人”。
他想起了趙師娘在病床上那絕望的哭訴。
“我撐不住了……”
“他們不讓我活……”
種種猜測,浮上心頭。
她當時……恐怕也是這樣被欺負的的吧!
該死!
心頭的怒火,直接被引爆!
那股被壓抑到極致的殺意,如通掙脫了囚籠的洪荒猛獸,再無任何掩飾!
“很好?!?
蘇誠的嘴角咧開。
他活動了一下自已的脖子,發(fā)出一連串“咔吧咔吧”的骨骼脆響。
他的目光,從那個已經(jīng)嚇傻了的瘦子臉上移開,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最后定格在那個舉著鋼管,進退兩難的媒婆痣男人身上。
“看來?!?
“你們,是想一起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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