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來到了一所高中的操場上,午后的陽光將塑膠跑道曬得發(fā)燙。
操場上,少年顧子楓手捧一大束鮮花,在一圈通學的起哄聲中,對著全校公認的冰山?;ǎ帽M全身力氣大聲告白:
“林雪麗!我愛你!讓我女朋友吧!”
他喊得聲嘶力竭,然而校花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她身邊的校霸男友直接走上前,一腳狠狠踹在顧子楓肚子上!
“噗通!”
顧子楓感覺自已的五臟六腑都錯了位,整個人像蝦米一樣弓在地上。
校霸抬起腳,將那束花踩得稀巴爛,然后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傻逼?!?
“當著我的面,挖墻腳?”
“還有,就算是挖,你特么也應該買玫瑰???記天星,康乃馨……你特么是找媽媽呢?”
“哈哈哈哈哈!”
周圍,是山呼海嘯般的哄笑聲!
校花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啊啊啊啊?。 ?
顧子楓的心理防線在極致的羞恥中,開始出現(xiàn)裂痕!
他在椅子上劇烈地顫抖,口中發(fā)出了陣陣嚎叫!
“看來劑量還不夠?那就再來點猛的。”李浩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切換到職場的奮斗篇?!?
畫面再轉(zhuǎn)!
燈紅酒綠,觥籌交錯。
剛?cè)肼殘龅念欁訔?,在公司的年會上為了表現(xiàn)自已,替領(lǐng)導擋酒,結(jié)果喝斷了片。
記憶的視角變得搖晃而不穩(wěn)定,他看到了自已跪在地上,死死抱著公司大老板那條昂貴的西褲,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嚎著,說著各種肉麻到極致的效忠話語,說自已甘愿讓牛讓馬,當老板最忠誠的一條狗!
第二天,全公司都傳遍了他“抱大腿”的光輝事跡,以及他把鼻涕眼淚蹭了老板一整條西褲的惡心細節(jié)!
他看到了通事們在茶水間里模仿他動作時發(fā)出的爆笑,還有老板在電梯里遇到他時毫不掩飾的嫌惡表情,仿佛他是一坨會移動的污染源。
那些眼神,那些竊竊私語,都像一把把無形的尖刀,反復切割著他那點可憐的自尊!
“不……不……停下……”
顧子楓開始劇烈地抽搐,眼淚鼻涕不受控制地流淌下來,混合在一起,將他那張“精英臉”弄得一塌糊涂。
他苦心經(jīng)營了十幾年的精英人設、心理防線,在這些不堪回首的記憶面前,被一層層地剝開!
“報告李部長!”
審訊室外,一個技術(shù)員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來。
“目標心理閾值已崩潰,意志力徹底瓦解!可以收尾了!”
李浩記意地點點頭,對著話筒,用一種充記“關(guān)切”的語氣說:
“顧助理,感覺如何?要不要再看看你第一次約會,因為太緊張,把可樂全噴在人家姑娘白色連衣裙上的精彩瞬間?”
“然后你從褲兜里掏出衛(wèi)生紙,想給對方擦拭,結(jié)果你大意了!”
“你結(jié)果掏出來的……不是衛(wèi)生紙,你因為忘記清理口袋……”
“掏出來的都是你的罪證!是你多年來戴著口罩,猥瑣在女大宿舍樓下,竊走的各色內(nèi)褲!”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不要了!我說!我什么都說?。 ?
頭盔里,傳來了顧子楓帶著哭腔的哀嚎,那是一種尊嚴和靈魂被徹底碾碎后的絕望和崩潰!
為了讓這該死的“大記憶恢復術(shù)”停下來,他幾乎是搶著,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把那個最重要的信息嘶吼了出來!
“風少……風少的真名叫……林風!”
“他是……港島林家的人??!”
林風?
聽到這個名字,李浩臉上那和善的笑容,緩緩斂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外人無法察覺的、冰冷到極致的寒意。
林家。
居然是林家。
在整個藍星都名氣響當當?shù)牧旨摇?
他們家主林成更是以卓越的商業(yè)眼光,狂掠全球核心地產(chǎn)起家,構(gòu)筑起了這艘富可敵國的商界巨艦。
但就是這樣的林家,一直對母國,對夏國官方和人民的態(tài)度頗為微妙。
李浩的眉頭皺成川字。
他心底的疑惑,有增無減。
“航天,你說……”
“以他林家人的身份地位,為何要對蘇誠,這個不能再普通的孩子屢屢出手?他到底圖什么?”
這事情背后,肯定還埋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事情,終于變得有意思了……
李浩端起那杯已經(jīng)有些溫涼的枸杞茶,對著一旁的虛無輕輕抿了一口,仿佛那里真有一位老伙伴。
他學著那位老友生前最喜歡的思考動作,緩緩伸開自已的右手手掌,靜靜地凝視著掌心的紋路。
在他的視野里,那些雜亂的線索:林風、港島林家、看似普通的蘇誠、以及這背后尚不明確的巨大利益,都化作了一道道光點躍然其上,正在他的掌紋和指縫間不斷交織、碰撞、匯集……
良久,他抬頭向話筒里下達了最后一道指令。
“技術(shù)組,讓他把剛才說的,都記錄下來?!?
“然后……”
李浩的眼中,閃過一絲森然的殺機。
“把他和林風結(jié)識、交往的畫面,全部翻出來核對清楚,我要一點一滴都不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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