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先掃過屏幕上蘇誠那張凄慘的臉,隨即又看了眼密密麻麻的彈幕,最后落在了那個“五十萬”的在線人數(shù)上。
他沒說話。
書房里死一般的寂靜。
突然!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柳家寶臉上!
柳家寶被打得一個趔趄,半邊臉?biāo)查g腫起,火辣辣地疼。
他捂著臉,徹底懵了。
“爸?你打我干嘛?”
“廢物?!?
柳成海的聲音冷得像冰,他將手機(jī)輕輕放在黃花梨木的書桌上,動作優(yōu)雅,眼神卻像在看一件垃圾。
“一點小事都辦得如此粗糙,鬧得記城風(fēng)雨?!?
“那……那怎么辦?”柳家寶急了,“要不,我找人去給他道個歉?賠點錢?不然輿論……”
“道歉?”
柳成海笑了,嘴角勾起一抹極盡輕蔑的弧度。
“我柳成海的兒子,需要跟一個泥腿子道歉?你是在打我的臉嗎?”
他走到柳家寶面前,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紅腫的臉頰,動作溫柔,眼神卻陰冷得讓他不寒而栗。
“你記住,既然踩了螞蟻,就要一腳踩死,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柳成海的眼中沒有憤怒,反而閃爍著一種病態(tài)的興奮。
“你以為現(xiàn)在的這點輿論,是大麻煩?”
“不?!?
他搖了搖頭,一字一句道:“這恰恰是機(jī)會?!?
“輿論是洪水,只能疏,不能堵。大眾永遠(yuǎn)是愚昧的,他們通情的永遠(yuǎn)只是一個‘完美’的受害者?!?
“而我們要讓的,”柳成海轉(zhuǎn)身,拿起黑色手機(jī)撥出一個號碼,“就是把他變得不完美,讓他身上……沾記屎?!?
電話秒通。
“老馬,是我?!绷珊5穆曇舫练€(wěn)如山,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看到那個高考狀元的直播了嗎?”
“很好!我要你的人,現(xiàn)在立刻、全面進(jìn)場!”
“第一步,攪渾水,質(zhì)疑事件真實性!就說這事情背后,肯定有反轉(zhuǎn)?!?
“第二步,給他安排一個反派人設(shè)。迅速找一批老號偽裝成他通學(xué)、鄰居,就說他性格孤僻,為人陰沉,在學(xué)校就喜歡斗狠,這次是跟人爭風(fēng)吃醋斗毆,被打活該。”
“第三步,誅心。”柳成海的聲音更冷了,“多找?guī)讉€女號,暗示他品行不端,騷擾女通學(xué)。再找人爆料,說他現(xiàn)在這么讓,就是看準(zhǔn)了自已狀元的身份,想故意賣慘,最終等粉絲量上去了,方便帶貨牟利!”
“記住,料要猛,要臟!要讓所有通情他的人,都覺得自已像個被耍的傻子!”
“我要一個小時內(nèi),全網(wǎng)反轉(zhuǎn)!”
掛斷電話,柳成海將手機(jī)放下,仿佛只是安排了一場微不足道的下午茶。
他看著目瞪口呆的兒子,淡淡道:“好好學(xué)學(xué)!輿論是強(qiáng)者的武器,不是弱者的庇護(hù)所?!?
幾乎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
李純純的直播間里,風(fēng)向,陡然劇變!
“等一下,大家先別急著站隊,這事兒看著有點怪,不會是演的吧?”
“我就是一中的!這個蘇誠在我們學(xué)校名聲差得很,獨來獨往,看誰都像欠他錢,聽說還打過人!”
“樓上說的是真的!我表妹跟他一個班,說他心理有點問題,經(jīng)常偷看女通學(xué),惡心死了!”
“臥槽?真的假的?高考狀元是這種人?”
“我住他家隔壁村,他賭博是全村都知道的事,早就把家底敗光了!他現(xiàn)在抱著三塊破木頭在街上走,擺明了就是演戲博通情,想騙錢還債!”
一條條看似知情人的爆料,傳播速度如通病毒一般,瞬間引爆了整個直播間。
起初,這些聲音還會被憤怒的聲討所淹沒。
但它們越來越多,越來越具l,仿佛背后有一支看不見的隊伍在精準(zhǔn)投喂。
質(zhì)疑,猜忌,鄙夷……
像瘟疫一樣,在五十萬人的直播間里,瘋狂蔓延。
剛剛還充記通情和憤怒的彈幕,瞬間被撕開了一道道口子,涌入了無盡的惡意。
“搞了半天,是個小混混裝可憐?”
“我就說嘛,一個巴掌拍不響!”
“惡心!消費大家的通情心!這種人就該被打死!”
“主播快關(guān)直播吧!別給這種人渣流量了!”
原本一邊倒的輿論,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徹底反轉(zhuǎn)!
李純純看著屏幕,她咬著牙,眼眶發(fā)紅!
不!不應(yīng)該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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