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飛喘著粗氣,心中暗忖,一絲寒意掠過脊背。
石宏宇在入獄之前,不知用了何種秘法,令周身要害大穴短暫挪移易位,以此騙過了行刑者,躲過了被廢修為的霉運。
在牢獄中,整整隱忍了四年。
到如今,方才尋得機會重新逃出升天。
其修為盡復(fù)之下,這典獄司無一人是其對手。
畢竟典獄司不同于專司處理武者爭斗、妖獸肆虐、邪祟作亂等惡性事件,一切以絕對武力為基礎(chǔ)的破魔司。
其職能相對單一,主要負責關(guān)押和管理已被制服的囚犯。
這些囚犯在入獄前基本都被處理過,理論上不存在武力威脅。
所以典獄司的差事,整體上可以說是較為輕松。
也正因如此,這里成了關(guān)系戶扎堆的地方。
各路權(quán)貴塞進來的子弟、裙帶關(guān)系上位的官員,充斥其間。
他們或許精通人情世故,善于鉆營,但個人武勇和實戰(zhàn)能力,與破魔司相比,云泥之別。
都司林翰飛,四大家族林家的外圍旁系,是靠著蔭庇才坐上這個位置。
其修為在洗髓金身中,也就中流水準。
若論實際戰(zhàn)力,中流都夠嗆。
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實在不夠看。
此刻,站在林翰飛面前,承受著他怒火的,是一個身材微胖、面容透著精明,卻臉色煞白的男子劉峰。
劉峰,正是負責掌管關(guān)押石宏宇那一列牢獄的獄巡。
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臨安縣宛平武院,平九霄多年前出走的二弟子。
劉峰能以不到洗髓的實力,坐上獄巡這個頗有油水的位置,靠的絕非武力。
而是其強大的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之功。
更兼擅長鉆營,上下打點的能力極強,將各方關(guān)系處理得妥妥帖帖。
這種人,通常來講有一個致命的弱點——貪財。
先前釋放的劉棍,便是破魔司的殷鴻先在那邊抹去了關(guān)鍵證據(jù),然后又到典獄司,給劉峰了一筆豐厚的辛苦費。
劉峰見錢眼開,加之殷鴻的面子,便大筆一揮,判定劉棍查無實據(jù),可無罪釋放。
而這一次石宏宇的越獄,劉峰更是難辭其咎。
他不久前又偷摸收下了一筆來源不明、但數(shù)額極其誘人的好處費。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zāi)。
他不僅暗示手下獄衛(wèi),對石宏宇所在牢房的例行檢查可以敷衍了事,走個過場即可。
甚至很可能在某個關(guān)鍵時刻,對牢房門鎖動了手腳,變相為石宏宇的越獄創(chuàng)造了條件。
否則,哪怕是以石宏宇足以撼動先天的實力,破開號稱先天下皆可囚的牢房,都是極難做到的。
就算他能耗費時間和巨大代價勉強破開,鬧出的動靜也早就傳遍了典獄司。
屆時聞訊趕來的大批人手,縱然個體實力不濟。
依靠人數(shù)優(yōu)勢和地利,層層圍攻之下,石宏宇想要如此輕松地殺出去,幾乎是癡人說夢。
劉峰自己也沒想到,他以為只是放個人而已。
誰知道那石宏宇發(fā)了什么瘋,在離開前還大開殺戒了一番。
要是知道如此,打死劉峰也不會放人。
林翰飛冰冷的目光,死死釘在劉峰慘白的胖臉上。
他幾乎可以肯定,石宏宇的越獄跟這個蠢貨脫不開關(guān)系。
但現(xiàn)在還不是徹底清算的時候,當務(wù)之急,是壓下這件事,將石宏宇捉拿回來,
比起如何向上面交代,顏面掃地反倒在其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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