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拱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跡,保持風度,青衫飄飄地離去了。
他在那白眉道人面前,并沒暴露出任何破綻。
好像還依舊是那個,青穗峰令人敬仰尊重的大師兄。
云霧中,寧奕也跟在那白眉老者后面,一路經(jīng)過許多青穗峰的弟子,最終來到一處種滿風鈴草的荷花池處,于涼亭中落座。
“老夫名叫白千裘,是青穗峰的授課長老,精通神魂一類的術(shù)法,還略通一些鑄器,這清心鈴鐺便是老夫所創(chuàng)。”
說著,白千裘便滿臉平淡地,從袖口里掏出了一件小巧精致的鈴鐺出來,輕微搖晃。
“叮鈴!”
霎時間,這涼亭間,便吹起了一陣清風。
寧奕鬢角黑發(fā)被吹得飄揚,他面色微微驚訝。
他認出這東西正是當初鄧芷在幽霧谷中給他,用來指明方向,驅(qū)散妖獸的器物。
此刻,在這白眉老人手里搖晃,好像在聲音中融合了清涼的雨露,滋潤了他略有損傷的肉身,令他燥熱的心境平復下去。
于是寧奕過了一會兒,拱手說道:
“晚輩昔日在鄧芷姑娘手上見過,沒想到出自前輩之手。”
“敢問前輩可是鄧芷姑娘的師尊?”
白千裘聞?chuàng)u頭,望著他平淡說道:
“算不上師徒,只是尋常的授課講師而已。”
“鄧芷那小丫頭天賦頗高,老夫與鄧家也有些不小的淵源,所以受人之托,對這名弟子格外關(guān)照了些,賜予清心鈴鐺。”
寧奕聞,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白千裘望著他,眸光灼灼:
“怎么樣,聽了這鈴聲,有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
“到現(xiàn)在你還覺得剛剛所見的陸塵,是假的嗎?”
寧奕沒有猶豫,抬起頭望著老人認真開口:
“是?!?
“晚輩不敢欺瞞白前輩?!?
“因為晚輩確定,早在參加青穗峰試煉之前,便感知到了那陸塵身上散發(fā)出的陰氣,無比狠毒,詭異,與他表現(xiàn)出來的氣質(zhì)完全不同?!?
“隨后,這陸塵更是在我脊背后方,神不知鬼不覺地種下了一道邪氣很濃的符篆,能夠找尋到我的位置?!?
“我是經(jīng)人提醒后,才察覺的?!?
“而且那陸塵明面上實力是筑基七重天,但剛剛他與我交戰(zhàn),實力分明已經(jīng)不弱于筑基九重,也可以證明他隱瞞頗多?!?
聽完寧奕說的話,白千裘平靜又問:
“那照你這么說,陸塵有所隱瞞,修為已經(jīng)堪比筑基九重天?!?
“但你卻能與他打的難舍難分,甚至還能做到壓制,豈不是更加可疑?”
“看你年紀,也就不到二十歲吧,你這樣的天才為何要待在雜役峰,就為了接近鄧芷?”
寧奕淡淡沉默,沒有回答。
他總不能說,自己之前并沒有隱瞞,是與宗主柳青瑤雙修后,又獲得了一樁大機緣,才一飛沖天的。
只是過了片刻,寧奕才出聲平淡說道:
“前輩如若不相信,日后可以多加留意。”
“那假陸塵想要誘騙鄧芷姑娘參加梅會,只是不知道他具體要做什么,到時候肯定會露出馬腳。”
白千裘像是并不吃驚,繼續(xù)瞇眼望著他問道:
“那你會陪鄧芷丫頭去參加梅會嗎?”
“會?!?
“即便明知道那陸塵有問題,很危險,也還是要去?”
“是的?!?
寧奕沒有猶豫,直接望著老者笑著開口:
“而且也不瞞前輩,我去那荒古雪域附近,本來也是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的?!?
“與鄧芷姑娘組隊前行,確實是碰巧趕上一起,并不是完全是為了她專程前往?!?
“但你還是去了?!卑浊枚⒅戳艘粫海笊n老面龐上,中氣十足地笑了起來。
“唰!”
他一揮手,在這方荷花池邊激活了一片禁制,將包括兩人在內(nèi)的涼亭全都籠罩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