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他將男人尸體拖到空地,挖了個土坑埋上。
他是愿意相信這漢子的。
雖然五塊中品靈石的誘惑,常人很難抗拒,一比十塊下品靈石,足抵得上尋常雜役一年的俸祿,但霍勇可是雜役隊長。
憑他煉氣五重天的境界。
若是早點就選擇跟王寶華同流合污,想必錢財這一方面也不會短缺,不至于現(xiàn)在還沒轉(zhuǎn)成自由身。
霍勇沒辦法,沒必要再多出這么一條無辜的性命。
他并非有什么圣母心腸。
只是覺得底層活著,本身就已經(jīng)夠艱難。
“嘩啦啦……”
幽霧谷,昏暗的天空上,下起小雨。
寧奕將霍勇的尸身埋好,清理掉這里的一切痕跡,隨后拿起他的靈石與大刀,繼續(xù)往前走。
此刻,太陽早落山,夜徹底黑了,伸手不見五指。
寧奕雙眸平靜,他并沒有停下休息,也沒用那五塊中品靈石。
只是用那把寬厚的大刀作傘,靈氣不停流轉(zhuǎn),身形如鬼魅般地穿梭在這片叢林,累了就抓一顆青蓮地心果回補,以來時兩倍的速度走出幽霧谷。
而后,他又繼續(xù)朝著一處山間小路奔襲。
因為還在下雨。
夜下的他,幾乎沒有露出任何腳步聲,于是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間,許是已經(jīng)到了深夜,雨還在下,甚至打了雷。
寧奕悄無聲息,腳步終于停住。
他終于來到了自己想要到的地方。
站到了雜役峰半山腰,一處靠山宅院的門外停下。
“呼……”
寧奕靜心斂氣,如一老僧入定般,在院外足足調(diào)整站了半刻鐘。
直到身上,所有趕路奔騰的熱氣,都被雨水洗刷,他的心臟跳動也緩和到了極點之后。
寧奕才開始動身,輕聲翻墻,而后無比迅速地摸進了后院屋檐下。
“哈哈哈,那小子這次肯定死了!”
透過窗紙,他能見到屋中,燭火被滲進來的風晃動吹著。
那王寶華熟悉的臉,扯著肥肉獰笑,赤裸上身,與幾名心腹雜役坐在桌前吃著火鍋飲酒,碗碟香氣碰撞,熱湯被燒得咕咕直響。
“那是,敢跟王管事您作對,那寧奕有幾條命夠死的!”
一名稍顯年輕的弟子賠笑,正是那楊志遠,他阿諛奉承地把酒杯壓低,賊眉鼠眼地賤笑開口:
“聽說那霍勇的妻子貌美如花,是個出身青樓的賤貨,還生了一個女兒,周大人您就沒想過替咱們的霍隊長照顧照顧?”
王寶華聞笑罵了那小子一句不是東西,然后又猛灌了口酒,滿臉淫笑地說道:
“還用你提醒!”
“早三年前我就看上那小子妻子,說不定還在青樓里玩過呢,今年三十四五歲,正是有風味的年紀,而且她女兒從小長得也俊,如今大概也快熟了?!?
“等他弄死寧奕,將那賤奴的人頭提過來,我也就砍了他,安上一個私斗的罪名,誰查下來都與老子無關(guān)嘍……”
幾名雜役聞,相互對視一眼,接著齊齊露出壞笑,又一次推杯換盞起來,還吵鬧著要一起上,求王總管別吃獨食。
屋外,檐下的雨點密集,斜著打濕了寧奕全身。
他背著筐簍,靜靜拿著那柄染了血的寬厚重刀,罕見地沉默了一下。
原來從一開始,王寶華派霍勇去殺自己時,就沒想過讓他活。
就是死了。
也要霸占妻女,將那個男人最后珍視的東西榨干。
可他不理解,因為分明霍勇生前是那樣厚道。
王寶華不談,屋中的幾名弟子就有人受過霍勇恩惠,現(xiàn)在卻在一起研究怎么玩弄他在山下的妻子與孩子。
“都該死啊?!?
一記雷聲,忽而從天上閃過。
雨幕里的寧奕嘟囔著,輕嘆一聲,右手握著那柄寬厚的鐵刀,上面的雨水卻被滋啦蒸發(fā)。
緊接著,一汩汩難以想象,厚重滾燙的熱氣,從那刀身里滲出來,發(fā)出比雷聲還響的顫鳴。
“誰?。俊?
于是,這時,屋內(nèi)的眾人終于回神,意識到屋外有人存在,不過還沒等他們反應。
“嘭!”地一聲。
屋外的寧奕,便一刀砍了進來,腳踩雨跟疾風,一刀將近處的兩名雜役弟子梟首了。
頭顱滾進熱燙的火鍋里,嚇的王寶華瞬間面無血色,肥肉直顫:
“寧,寧奕!”
“是你?。?!”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