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夜司明跟著頷首,他理不直氣也壯,“沒錯,我們北朔國只是不懂大昭的風俗罷了!雖然方才本王辭有失,可云首輔的態(tài)度也咄咄逼人,毫無東道主的樣子?!?
他們故作鎮(zhèn)定,可額上的汗珠暴露了他們的不安跟焦慮。
裴墨染鬢角的青筋鼓起,他諷刺:“事到如今,明王還要嘴硬?”
夜司明裝傻,他攤手,“皇上,本王聽不懂您的意思?!?
“皇上,算了吧?!痹魄鍕O的聲音婉轉(zhuǎn)動聽。
嬌柔悅耳的聲線,卻不失氣度。
云清婳的杏眼彎成了一對月牙,頗有一笑泯恩仇的意味,“都是誤會,何必計較?!”
見寬厚仁慈的皇后娘娘幫他們說話,北朔國的眾人臉色好看許多,以為危機過去了。
夜司明的眼中流露出柔情。
阮玉也松了口氣,她在心中暗罵云清婳懦弱愚蠢。
可下一秒,他們的臉都僵硬了。
云清婳捏著酒杯,將酒朝他們橫著一字倒下,“本宮敬你們?!?
宴廳中的諸國皇室、使團皆目瞪口呆。
北朔國的人更是一臉晦氣,像是被人問候了祖宗十八代,氣得吹胡子瞪眼。
大昭往北便是北朔國,他們國家南邊的子民也會說中原話,所以他們知道橫著倒酒,是敬給死人的!
這不是咒他們死嗎?!
“好啊!居然當眾詛咒我們北朔國!”阮玉像是抓住了把柄,她又氣又興奮,轉(zhuǎn)身看了眼北朔國使臣。
北朔國使臣勢在必得,大步出列。
他們一副受到奇恥大辱的表情,痛心疾首地撫著胸口道:“諸國皇室,大家都看見了吧?。科鎼u大辱,奇恥大辱??!”
“敢問皇后娘娘,您方才為何要橫著將酒倒掉,這不是在跟死人敬酒嗎?您是在詛咒北朔嗎?”
“嗚呼哀哉!枉我北朔不遠萬里前來會見兄弟盟國,結(jié)果卻受到非人虐待!”一個使臣激動地淚灑當場。
就好像大昭對他做了惡貫滿盈的事情。
阮玉朝夜司明擠擠眼。
夜司明當即道:“還請皇上給我們一個說法,否則我們不得不懷疑您邀請我們參加萬國宴的用心!難道您就是為了羞辱我們,您就是這樣對待盟友的?”
他將方才的話如數(shù)奉還。
瓦剌、波斯等幾個巴結(jié)北朔的小國竊竊私語。
他們的聲音不大,卻正好能讓上首的云清婳、裴墨染聽見。
“欺人太甚!就算大昭給了恩惠,也不能踐踏尊嚴啊。”
“大昭的皇后心胸狹隘,毫無氣度可,有損大國體面!”
“就算北朔有錯,但也不能咒人死吧?”
裴墨染不準備插手,夫妻十年,他知道她不會意氣用事。
他滿眼期待,等著她的下文。
云清婳攤手,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們?yōu)楹芜@么生氣?”
“哼!”
一個胡子花白的使臣重重甩袖,“皇后娘娘還裝傻充愣起來了?。孔约鹤龅氖露疾桓艺J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