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沈承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與貪婪,“那倒未必!”
他壓低聲音,湊到沈母耳邊,面露得色:“你忘了?我南邊那條線,馬上就要有一批大貨到了!只要做成這一筆,別說五千兩,就是五萬兩,也能賺回來!到時候,我還用得著去看那不孝女的臉色?”
沈母一聽,眼睛頓時亮了:“真的?老爺,這次……靠譜嗎?可別再出什么岔子了?!?
“放心!”沈承安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這次的貨色是上等的犀角,宮里的貴人都搶著要!買家早就聯(lián)系好了,是戶部侍郎家的小舅子,關(guān)系硬得很!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事!”
他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一張由他親生女兒親手編織的天羅地網(wǎng),早已悄然張開。
三日后,夜。
京城西郊,一處廢棄的貨棧。
冷風(fēng)呼嘯,吹得破舊的窗戶紙“嘩嘩”作響。
沈承安裹緊了身上的裘衣,搓著手,焦急地在貨棧里來回踱步。
他身邊,幾個伙計(jì)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個用油布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木箱搬下馬車。
“都仔細(xì)著點(diǎn)!這可是咱們沈家翻身的寶貝!”沈承安壓低聲音呵斥道。
不多時,另一輛馬車從黑暗中駛來,停在了貨棧門口。
一個穿著錦緞衣衫,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在幾個護(hù)衛(wèi)的簇?fù)硐伦吡诉M(jìn)來。
“錢管事,您可算來了!”沈承安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那錢管事傲慢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開門見山道:“沈老板,廢話少說,貨呢?驗(yàn)驗(yàn)貨,沒問題就交錢?!?
“沒問題,沒問題!”沈承安連忙招呼伙計(jì)撬開一個箱子。
箱蓋打開,一股獨(dú)特的腥膻氣味瞬間彌漫開來。
燭光下,只見箱內(nèi)鋪著厚厚的錦緞,一支支大小不一、色澤溫潤的犀牛角靜靜地躺在其中,在火光下泛著象牙般的光澤。
錢管事眼前一亮,走上前拿起一支,仔細(xì)端詳了片刻,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是上等貨。點(diǎn)點(diǎn)數(shù),這是三萬兩銀票,你收好?!?
沈承安接過銀票,激動的手都有些發(fā)抖。三萬兩!有了這筆錢,他沈家就活過來了!
他正想說幾句奉承話,就在這時——
“砰——!”
貨棧那扇脆弱的大門,被人一腳從外面踹開!
“不許動!京兆府辦案!”
一聲雷霆般的暴喝,伴隨著無數(shù)火把的光亮,瞬間將整個貨棧照得如同白晝!
數(shù)十名身穿官服、手持佩刀的衙役如潮水般涌了進(jìn)來,將貨棧圍得水泄不通。
為首一人,面容剛毅,眼神銳利如鷹,正是京兆府尹張勛!
沈承安和錢管事瞬間嚇得魂飛魄散!
“官……官爺……”沈承安腿一軟,差點(diǎn)癱倒在地,手中的銀票也散落一地。
張勛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些打開的箱子上,厲聲道:“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天子腳下,走私販賣朝廷禁物!來人,人贓并獲,全部拿下!”
“是!”
衙役們?nèi)缋撬苹⒌負(fù)淞松蟻怼?
“冤枉??!大人冤枉啊!”沈承安發(fā)瘋似的哭喊起來,“這不是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帶走!”張勛根本不聽他辯解,一揮手,幾個衙役立刻上前,用鎖鏈將他牢牢鎖住。
錢管事更是嚇得面無人色,直接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我也是受人指使的!”
整個貨棧,瞬間被哭喊聲、呵斥聲、和箱子被查封的聲音所淹沒。
沈承安被兩個衙役粗暴地拖拽著往外走,他回頭,看著那滿地的犀角和散落的銀票,眼中充滿了絕望。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做得如此隱秘,怎么會……怎么會被官府知道得一清二楚?!
……
沈承安被抓的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瞬間劈懵了沈家。
沈母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眼前一黑,當(dāng)場就暈了過去。等她悠悠轉(zhuǎn)醒,第一件事就是哭喊著要去國公府求沈青凰。
“青凰……快,快去求青凰!她現(xiàn)在是世子妃,她一定有辦法救你爹的!快去!”沈母抓著兒子沈君義的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君義也是六神無主,被母親一提醒,也覺得這是唯一的希望。
于是,一頂轎子,載著哭得雙眼紅腫的沈母,再一次來到了那座威嚴(yán)赫赫的國公府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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