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顯干笑了幾聲，也有點心虛，他的彈藥儲備已經(jīng)見底了，沒了大量的彈藥，他的重火槍還不如燒火棍。

看著山下的順軍蜂擁而來，周大人喃喃自語：“何必呢，何必呢……”

順軍這架勢是發(fā)飆了，不計傷亡也要弄死他了，標準的豬突戰(zhàn)法呀，這是李自成想出來的么。

可不敢小看這種原始野蠻的豬突戰(zhàn)法，這是冷兵器時代很有效的戰(zhàn)法，就是不懼傷亡，用人數(shù)優(yōu)勢壓垮對方。

“紛紛彼狼心，躍躍欲豬突?！?

周世顯本能的念了出來。

李巖憋不住笑，夸贊道：“好詩，當真好詩?！?

“噗?！?

紅娘子也憋不住了，笑出了聲。

周世顯一笑，這句詩是誰寫的來著，記不清了，看來李自成是真急眼了，豬突戰(zhàn)術都使出來了。

“嗵，嗵，嗵！”

“噼啪！”

鳳威軍死守虎牢殘關，各種型號的小炮，重火槍，輕火槍奏響一曲狂歡，將大批順軍劈頭蓋臉的掃了下去。

激戰(zhàn)持續(xù)了一天，到了晚上。

周世顯大手一揮：“撤！”

這個仗真的不能再打了，他的儲備彈藥幾乎耗盡，每名火槍手褡褳里的定裝火藥，已經(jīng)不足十發(fā)。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訊號。

“啊？”

李巖夫妻有點惋惜，這么好的地形，這就撤了？

周世顯微微一笑：“好虎架不住群狼，窮寇莫追，逢林沒入……這一仗咱兄弟撈的足夠多了，再打就要虧本了?！?

“虧本的營生咱不干！”

李巖夫妻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腔調啊，這是打仗還是做買賣？

“撤！”

當夜，負責斷后的鳳威軍登上了戰(zhàn)船，一溜煙的跑了，人跑了，那兩桿大旗還在虎牢關上迎風招展。

李巖夫妻明白了，為啥他要亮旗，原來是為了撤退。

“這也行？”

周世顯哈哈大笑，不就是兩桿破旗子，丟了就丟了，但凡能把順軍唬住就行。

翌日，清晨。

瘋狂的順軍再次發(fā)起狂攻，這一次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勢如破竹的攻下了虎牢關，可虎牢關中已經(jīng)人去樓空。

明軍跑了，夜里跑的，不要面皮的跑了。

瞧著那兩桿虛張聲勢的戰(zhàn)旗，劉宗敏，李來亨，李過……一個個順軍將領臉都綠了！

劉宗敏眼珠紅彤彤的，瘋狗一樣沖上去將大旗砍斷，咆哮了起來：“周世顯，我日你祖宗！”

“阿嚏！”

黃河北岸，周世顯正在馬背上打盹呢，突然打了個噴嚏，又隨著戰(zhàn)馬顛婆瞇上眼睛。

累，太累了。

敵后襲擾，見縫插針哪有那么容易，稍有不慎就是個全軍覆滅，每天神經(jīng)都崩的很緊，一放松下來便覺得，全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每一寸肌肉都在抗議，疲的厲害。

不久，馬背上響起低低的呼嚕聲。

崇禎十七年，五月中。

中原決戰(zhàn)落幕，黃河兩岸恢復了平靜，順軍損失了大量人員裝備糧草，被迫退回了洛陽，開封兩城。

筋疲力盡的鳳威軍，攜李巖所部退回了黃河北岸，而鄭州府扔牢牢的控制在明軍手中。

順，明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之后，又恢復了戰(zhàn)前的態(tài)勢，各自回家舔舐著傷口，似乎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只是鄭州城外的野草，在尸骨澆灌下長的更瘋了。

初夏，懷慶府。

“呼，呼?！?

周世顯四仰八叉的睡著，嘴角不時抽搐。

“吱?！?

房門打開，一個千嬌百媚的嬌艷女子，端著銅盆，拿著皂角等物，婀娜多姿的扭著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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