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兩個正爭得不可開交,門口傳來一道清洌洌的聲音:“父親別與他吵了?!?
    是柳氏被丫鬟們扶著趕了過來。
    見了兒媳,永安侯立馬閉上了嘴,只是臉色依舊漲得通紅,眼里帶著愧疚,嘆著氣別過了頭去。
    沈戰(zhàn)朝著柳氏迎了上來,急著道:“嫻兒,彥哥兒不小心從高臺上掉了下去,此事真的不是婉兒”
    還未等他把話說完,柳氏揚手抽了他一個耳光,“啪”的一聲脆響,驚得整個院子里的人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沈戰(zhàn)也沒料到一向溫良的妻子會當(dāng)眾給他難堪,他詫異地看向柳氏,低聲吼著道:“你瘋了嗎?”
    柳氏看向她,一向溫潤的她臉上帶著一股決絕:“沈戰(zhàn),我要與你和離?!?
    這話一出,阮氏立馬過來拉住她:“好孩子,別說氣話。”
    柳氏徑直從沈戰(zhàn)身邊走過,朝著彥哥所在的屋子里走,門口的丫鬟忙攔住她:“夫人,大夫正在里頭救小世子呢,不允人打擾的。”
    “起開!”柳氏面色從未有過的清冷:“我要跟我兒子在一起,便是死,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說著,她失去理智了一般,不管不顧地繼續(xù)往里頭走,沈戰(zhàn)反應(yīng)了過來,跑過來拉住她,柳氏便瘋了一樣的對著他廝打起來,眾人上前拉開,柳氏伏在沈星河肩頭傷心地哭泣。
    直等到天色壓黑,幾個大夫終于從里頭出來了,眾人立馬烏壓壓地圍了上去,為首的一個是宮里請來的,對著大家道:“且放心吧,小世子性命已經(jīng)無虞?!?
    眾人聞,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老侯爺?shù)菚r紅了眼,連聲對著大夫說謝,阮氏對著西面念念有詞的拜佛,沈戰(zhàn)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松懈,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抱著頭痛哭了起來。
    大夫?qū)χ虾顮數(shù)溃骸爸皇呛⒆铀牧送龋慌峦笠湎職埣??!?
    沈家子弟自來以軍功立身,彥哥兒是小世子,侯府未來的掌門人,若是壞了腿,將來便無法領(lǐng)兵打仗了。
    聽了大夫這話,永安侯臉色變了好幾變,最終,化作一聲嘆息:“罷了,只要能保住性命便好?!?
    待回到侯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月上柳梢,沈星河本來今日要回宮的,可眼下家里出了這等事,她便在侯府住了下來,差金風(fēng)回宮通報了趙延。
    彥哥兒被接回了侯府,這一場風(fēng)波,鬧得闔府上人心惶惶,直到下半夜,后院才漸漸安靜下來。
    金風(fēng)也是后半夜才回來,沈星河剛睡下,聽聞金風(fēng)折返回來,復(fù)又起身:“宮里出了事?”
    金風(fēng)道:“奴婢聽說王氏女明日就要入宮了,所以急著回來告訴小姐?!?
    沈星河聞淡淡地“嗯”了聲,隨即又躺了下去。
    金風(fēng)在床邊的小兀子上坐下,長長地嘆了口氣,發(fā)愁道:“方才奴婢回宮打聽了下,聽說這王氏女不僅生得美,亦是個十分有手段的人?!?
    沈星河半瞇著眼,問道:“不過剛進宮,就看出其手段了?”
    金風(fēng)道:“奴婢聽說她剛到了椒房殿,便賞賜給宮人們好些銀子,有錢能使鬼推磨啊,大把的錢財撒出去,最容易收買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