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卻顯得凌厲逼人。
    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臉,卻以為此生再也不會在這樣情境下見到。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風在吹,雪在落,世界的聲音卻在一瞬間全部消失。
    zoe看著他因用力而繃緊的下頜線一時間,忘了動作。
    大腦一片空白,為什么……他會在這里?
    一個小時后,市區(qū)的警察局。
    明亮的白熾燈驅散了窗外的夜色,穿著制服的警員們來回走動。
    zoe裹著羽絨大衣,安靜地坐在詢問室里,用一口流利的英語,清晰冷靜地向面前的警官復述著剛才發(fā)生的一切。
    她的鎮(zhèn)定條理,讓負責記錄的年輕警官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很難想象這是一位剛剛經(jīng)歷持刀搶劫的女性。
    做完筆錄,她在文件末尾簽下“zoe”這個名字。
    筆尖劃過紙張,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仿佛是在為她過去的人生,畫上又一道清晰的分割線。
    “謝謝您的配合,zoe女士。您的證詞非常重要?!本俣Y貌地收起文件,“您可以離開了,后續(xù)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再聯(lián)系您。”
    “好的,辛苦了。”zoe微微頷首,起身走出了詢問室。
    走廊的另一頭,商衍正靠墻站著,一名警官在跟他解釋著什么。
    而那個被他制服的流浪漢,則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像一攤扶不上墻的爛泥,嘴里卻還在喋喋不休地表演。
    他一把鼻涕一把淚,操著蹩腳的英語,控訴商衍是如何無緣無故地攻擊他這個失業(yè)又患病的可憐老人,甚至還夸張地捂著手腕,呻吟著說自己可能落下了終身殘疾。
    這顛倒黑白的無賴行徑,讓zoe的眉心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她很清楚,在這種各執(zhí)一詞的情況下,如果沒有她這個目擊證人的明確證詞,商衍很可能會陷入一場不必要的麻煩。
    輕則被冤枉賠償,重則甚至可能因為傷人而被短暫拘禁,留下不良記錄。
    這一刻,她可以不是沈意,但她不能沒有良知。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在危急時刻保護了自己的人,反被惡人誣陷。
    于是,當警官過來向她詢問時,她沒有絲毫猶豫,將自己作為受害人和目擊者的身份,以及流浪漢持刀威脅的全過程,陳述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她沒有跟商衍打招呼,只是朝他所在的方向極輕微地瞥了一眼,便轉身推開了警察局厚重的玻璃門,重新走入風雪之中。
    冷冽的空氣灌入肺里,讓她混沌的頭腦清醒了些許。
    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躲進了街角一個老式的紅色電話亭里。
    電話亭的玻璃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雪霧,像一道天然的屏障,讓她可以窺視外界。
    她看著警察局的門口,心跳得有些不受控制。
    沒多久,那道熟悉的身影終于走了出來。
    商衍被無罪釋放了。
    他站在臺階上,下意識地抬起頭,目光在空曠的街上逡巡,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隔著一片模糊的玻璃和紛飛的雪幕,zoe的心猛地一緊,幾乎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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