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染的心似乎在這一瞬間停止了跳動(dòng)。
短短的一瞬間,他仿佛經(jīng)歷了世上最恐怖的事。
比打了敗仗,全軍覆沒還要慘烈。
他神色一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她的手。
“呵……我殺不了你,但我可以毀掉你在乎的東西。比如不該存在的孩子跟我的生育能力?!彼帎艕诺匦α恕?
他抖著胳膊將匕首從她的手心摳走,他的臉色很是灰敗,渾身都快脫力,“蠻蠻,別亂來,不要傷到自己,我錯(cuò)了……”
“我不要孩子了,都是我的錯(cuò)……”
他的語氣滿是祈求。
砰——
匕首砸到了地上。
裴墨染握住她的雙手,眼眶濕潤,“蠻蠻,不要傷害自己!哪怕你傷害我都行?!?
云清婳掙開他的手,毫無感情的笑看著他,“裴墨染,我們的最后一絲情分也被你消磨掉了。我是想過跟你好好相處的,只可惜,你跨入了雷池!”
外面響起一陣歡快急促的腳步聲,辭憂推門走了進(jìn)來。
“娘親!”辭憂小跑著撲進(jìn)云清婳的懷里。
她抱著云清婳的腰,她瞥見了裴墨染的眼中的濕意以及地上的匕首,臉上閃過驚愕?!暗愀镉H吵架了嗎?”
云清婳將一盤鮮嫩香甜的荔枝遞給辭憂,她不動(dòng)聲色地挪步,一腳踩上匕首,用寬大的裙擺遮蓋,“沒有,爹娘在聊萬國來賀的事情?!?
“原來如此?!鞭o憂吃著荔枝,甜蜜的果肉入嘴,鮮嫩多汁,可她卻味同嚼蠟。
“是啊,到時(shí)候外邦會(huì)進(jìn)貢許多有趣的小玩意,你可以大飽眼福了?!迸崮旧焓秩嗳嗨哪X袋。
送走辭憂,云清婳跟川劇變臉?biāo)频?,臉?biāo)查g陰沉下去。
裴墨染立即吩咐太醫(yī)院熬制避子湯。
他下彎腰,將避子湯端到云清婳面前,眼尾泛出淡淡的紅,“蠻蠻,千萬不要做傻事,千萬不要傷害自己?!?
“呵……你倘若真的擔(dān)心,為何要碰我?”
“……”他無以對(duì),耳根子通紅。
云清婳警惕地輕嗅湯汁,確定藥材沒有出錯(cuò),才服下。
裴墨染龍袍下的手在不停地顫抖,他哀聲道,“你何須這么防備?”
她的眸光寒了幾分,一字一頓,“你值得啊?!?
裴墨染的臉上極其難看。
門外,王顯、萬嬤嬤聽到二人的對(duì)話。
二人皆是無奈。
云清婳離開后,裴墨染像是被抽干了力氣,猝然癱坐在龍椅上。
他的臉色毫無生氣,“朕真的錯(cuò)了……朕想要好好補(bǔ)償皇后,可現(xiàn)在連見她,都無顏以對(duì)。”
王顯跟萬嬤嬤面面相覷。
帝王深不可測,皇上反復(fù)無常,陰晴不定,他們已經(jīng)看不出皇上是真心后悔還是……
“皇上不如詢問一番諸葛次輔?”王顯問道。
“倘若朕沒記錯(cuò),謝澤修此次也跟著賑災(zāi)隊(duì)伍回京述職了,召謝澤修覲見?!?
裴墨染一頓,語氣輕了幾分,“莫要讓蠻蠻知曉此事。”
王顯面露驚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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