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知深大腦凌亂,只有一片混亂的白噪音,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他推開擋路的人,幾步路沖到冉聽身旁,膝蓋‘咚’地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把將冉聽軟榻的胳膊架到自已脖子上,聲音抖得不像樣,“有沒有事?”
冉聽毫無力氣,但硬是推了推介知深,“你先……先別管我,去幫我妹……!她一個人……”
“介知深!這些人弄不死我!你快去——”冉茵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已經(jīng)開始?xì)獯稚系牧Φ绤s不減,一下比一下打得狠,“你先帶我哥去醫(yī)院——”
介知深沒有絲毫猶豫,冉茵在他這里根本就不是個選項。
冉聽推他的力氣小到可以忽略不計,撓癢癢似的,介知深勾住冉聽的腿彎,把冉聽橫抱起來。
“介知深……!”
“他們不敢下死手,你已經(jīng)沒l溫了。”介知深慌亂地抱著冉聽往外出,離開廢棄工廠,外面除了撞在一起的車,還有一輛介知深超速騎過來的摩托。
介知深蹲下身,小心地讓冉聽趴在自已背上,手臂繞到前面扣緊冉聽的大腿,“冉聽,抱緊我。”
冉聽腹部已經(jīng)疼得沒有知覺了,他臉頰貼在介知深的后背,能感受到對方溫柔的l溫和急促的心跳,想抱緊他,但根本沒有力氣。手臂幾次垂下去,“介知深……我妹怎么辦?”
“我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介知深右手?jǐn)Q動摩托,車子飛馳出去。
“冉聽……你千萬別睡?!?
風(fēng)灌進衣領(lǐng),介知深的聲音伴著風(fēng)飄進耳朵,冉聽一開始還能捏著介知深的衣角,到后面,身子在顛簸中搖搖欲墜。
“冉聽!”
騎出郊區(qū),介知深心猛地一沉,一手控制方向,一手死死抓著冉聽。
“冉聽——回應(yīng)一下我!”
混入車流,路上的車漸漸多起來,車況險峻,好幾次轎車與介知深的摩托擦過。
冉聽眼睛閉著,已經(jīng)感受不到外在了。
他貼著介知深的身子,模模糊糊地說:“介知深……”
“我在?!苯橹钭プ∪铰牭氖址旁谛「骨?,“我在,冉聽,你千萬別睡?!?
耳朵嗡鳴,聽不清楚。
冉聽深吸一口氣,目前只能感知到身前介知深的l溫。
“你在說話嗎?”冉聽大喘,“聽不到?!?
“那人說……”
冉聽疼得無意識皺眉,話越說越不利索,甚至連不成一句話,“那丑人說……說,好像…那個………踹在我……生殖腔了。”
介知深壓彎超了一輛車,后面的車主破口大罵,他仿佛沒聽到,腦子里只剩下冉聽的聲音。
“你……之前,笑話我捂錯地方,我………一直沒,沒去研究……生殖腔,具l在哪……”冉聽抬起蒼白的唇角,像是在自嘲,“現(xiàn)在我知道了?!?
“…………真,真他媽疼啊?!?
“你說……”太安靜了,冉聽虛弱地問,“介知深……你在聽嗎?!?
無論介知深回答了多少遍“在?!比铰牰悸牪坏?,一個勁地自說自話。
“為什么不理我啊,操。”
“……不管了,你理不理我,我都得說?!?
“介知深……如果我,生殖腔壞掉了。怎么辦?”
“……”
介知深終于看到醫(yī)院的門頭,疾風(fēng)停下,他猛剎車,摩托在地上滑出一段距離。撐好摩托,他不敢耽擱一秒將冉聽抱在懷里,往急診去。
十幾萬的摩托,鑰匙都沒來得及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