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不舟那番話落下,駕駛艙里的氣氛微妙了幾分。
內(nèi)線那頭沉寂了將近一分鐘,遲遲都沒有傳來黎軟的回應(yīng)。
秦不舟喉結(jié)滑動,再次出聲:“黎組,你在聽么?”
“聽到了?!崩柢浀穆曇魶]有絲毫情緒起伏,“秦機長確定要說的正事就是這個?”
“是?!?
黎軟的語氣徹底疏離生冷:“執(zhí)飛時間秦機長占用客艙內(nèi)線談?wù)撟约旱乃绞拢阕黠L有問題,本次飛行結(jié)束后我會將剛才的事情如實舉報到航空部?!?
“……”
秦不舟噎得慌。
之前黎軟在航前會上出神,他鐵面無私,讓陸杰上報到航空部,申請?zhí)幏掷柢洝?
如今輪到他被黎軟揪小辮子。
當初欠的,果然是要還清的。
內(nèi)線被黎軟毫不留情的掛斷,秦不舟臉色嚴峻,不太好看。
陸杰和楊松各自坐他兩邊,不停對視。
忍了又忍,陸杰實在沒忍住問出口:“機長,你剛剛說牧小姐不是你白月光,這是什么意思?牧小姐不是你老婆嗎?”
秦不舟盯他一眼,眉頭皺起:“誰跟你說的?”
他懵:“大家都這么說啊,整個航空部的同事誰不知道牧小姐是你心心念念的小嬌妻。”
“……”
秦不舟臉色沉得厲害,額角繃起青筋。
陸杰見他臉色怪怪的,直犯嘀咕:“幾個月前的大別墅團建,牧小姐不就是以你妻子的身份參加的嗎?!?
秦不舟心頭一怔,不由得想起團建那次的落水。
他趕到頂樓時,所有人都指著深水區(qū)的女人說是他老婆落水了,結(jié)果救上來的是牧憐云。
當時顧著救人,他沒有多想,還以為是局面太混亂,那些人亂喊的。
原來早在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牧憐云才是他老婆。
如果落水的事,真的不是黎軟推牧憐云。
那么,她不僅受到誣陷,還被他不信任,她聽著所有人認為另一個女人是自己丈夫的老婆,甚至親自看著他在曾提過的落水選擇上,選了牧憐云。
天,他之前都做了什么。
他自以為在包容黎軟的小脾氣,替她善后。
實際上他才是那個讓她最受委屈的罪魁禍首。
秦不舟喉結(jié)不停滾動,才把那股要嗆得眼熱的哽咽壓抑下去。
胸口像被浸了水的棉花堵著,悶得他快要無法呼吸。
陸杰注意到他眼圈紅了,一向內(nèi)斂鎮(zhèn)定的情緒,此刻起伏很大。
陸杰更懵了:“機長,你怎么了?”
秦不舟深紅著眼尾,一字一頓地慎重糾正:“牧憐云不是我老婆,她是我妹妹。”
末尾,他垂下眼,又補充:“養(yǎng)妹?!?
“啊?!”陸杰看了楊松一眼。
后者同樣震驚。
陸杰盯著秦不舟左手的無名指瞧。
那枚素圈婚戒,秦不舟執(zhí)飛三年,一次都沒摘下來過。
每次被同事問起另一半,他總是傲嬌地挑著笑——“我老婆可乖了,十個空乘都不及她漂亮,我才不帶給你們看,免得被你們惦記?!?
如果牧憐云只是他的妹妹,不是小嬌妻,不是白月光,那他又為什么要刻意跟黎軟解釋?
陸杰小心翼翼地問:“機長,你和……黎組又是什么關(guān)系???”
秦不舟薄唇緊抿,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