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小的孫文武性子最直,他上前一步,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倒了出來:“江大夫,是這樣的。前幾天我下班回家,見我媽在沙發(fā)上躺著,以為她睡著了??晌易龊蔑埲ソ兴趺唇卸冀胁恍?,身子都涼了。我們嚇壞了,連夜送進市醫(yī)院,結(jié)果……什么都查不出來?!?
他的聲音里帶著顫抖,顯然那一幕給他留下了極大的陰影。
大哥孫文杰接過話頭,聲音沙啞地補充。
“我們請了省里最有名的專家會診,所有儀器都用上了,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植物人??蔀槭裁磿兂芍参锶?,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后來又托關(guān)系找了京城專門研究這方面的專家,電話里聽了情況,也說沒轍。要不是周老爺子力薦,我們兄弟幾個,真是要走投無路了?!?
一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
江沐靜靜地聽完,心中已有了大致的輪廓。
毫無征兆,各項指標(biāo)正常,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無法解釋。
這種情況,要么是極其罕見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問題,要么……就是超出了常規(guī)醫(yī)學(xué)范疇的手段。
他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我理解各位的心情?!?
他看著三雙充滿希冀與絕望的眼睛,沒有把話說滿,“但丑話說在前面,你們找了那么多專家都沒結(jié)果,我一個鄉(xiāng)下赤腳醫(yī)生,也不敢打包票。這樣吧,明天一早,你們過來接我,我跟你們?nèi)ナ欣镒咭惶??!?
聽到江沐松口,孫家三兄弟頓時連連點頭,激動得無以復(fù)加。
“好好好!謝謝江大夫!謝謝江大夫!”
千恩萬謝后,三兄弟不敢再多做打擾,匆匆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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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的轎車在泥濘的土路上緩緩行駛,車輪碾過冰雪融水,濺起星星點點的泥漿。
車內(nèi),氣氛卻比十分凝重。
坐在副駕駛的孫文濤眉頭緊鎖,終是沒忍住心里的嘀咕:“大哥,這人……也太年輕了吧?看著比文武還小幾歲,他真能行嗎?別是周老爺子看走了眼,咱們白跑一趟?!?
他心里滿是懷疑。
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就算從娘胎里開始學(xué)醫(yī),又能有多高明的醫(yī)術(shù)?他們可是連京城的專家都問過了。
“閉嘴!”
駕駛座上的孫文杰一聲冷斥,聲音不大,卻帶著威嚴(yán)。
他目視前方,冷冷地說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周老是什么人?他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我們現(xiàn)在是求醫(yī),不是審犯人!收起你那套官僚做派!”
老三孫文武見狀,立刻在后座打圓場:“二哥也是擔(dān)心咱媽,心里著急,大哥你別生氣?!?
“著急?”孫文杰猛地一腳剎車,車子在路中間停下。
他轉(zhuǎn)過頭,眼睛死死地盯著孫文濤,那眼神,看得孫文濤心里直發(fā)毛。
“我看他不是著急,是日子過得太舒坦,腦子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孫文杰的聲音陡然拔高。
“我告訴你孫文濤,明天讓文武開車來接江大夫,你!你愛忙什么忙什么去!別在這兒礙眼!”
“還有!管好你那個媳婦!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整天仗著你的名頭在外面囂張跋扈!再讓我聽到一點風(fēng)聲,看我怎么收拾她!你要是覺得這日子過不了,就趁早離!別給孫家丟人現(xiàn)眼!”
“你弄進單位里的那些歪瓜裂棗,這個月內(nèi),全部給我滾蛋!以后再讓我知道你敢收錢塞人,我不管你是誰,連你一塊兒拾掇!”
一連串的訓(xùn)斥砸得孫文濤臉色煞白,連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