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發(fā)生了什么?”
不少驚呼聲從廣場周圍爆發(fā)而出,所有人的神色都變得極其震驚,顯然這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的一個結(jié)果。
“這是……突破的氣息?!”
一些感應(yīng)敏銳之輩,下一刻終于肯定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甚至還有人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孔正揚原本就是半步?jīng)_境,現(xiàn)在突破的話,豈不是……”
不少人想著孔正揚先前的修為,口氣越發(fā)驚異。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已經(jīng)是從心底深處升騰而起。
“沖境初期?!”
總算是有人說出這個事實了,因為這個時候孔正揚身上的氣息越來越濃郁,其身周都仿佛刮起了一陣陣小旋風(fēng)。
那些原本就是沖境以上的古武者,就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自然早就意識到孔正揚身上的氣息意味著什么。
而諸多氣境的年輕天才,那更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境界,自然能感覺到孔正揚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跟氣境完全不一樣。
那就只能有一個可能,就是此時此刻的孔正揚,在跟半步?jīng)_境的靜竹和尚戰(zhàn)斗之時,臨陣突破了。
臨陣突破這種事,說起來是很玄妙的,而且很多時候也很危險。
因為你突破不會是頃刻之間的事,而敵人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突破,必然會在你突破的過程中加以破壞。
可是此時此刻,當眾人看到靜竹身上的佛門金身,再想到之前兩人之間的默契之時,他們的臉色又變得十分精彩。
因為靜竹說過就站在那里,任由孔正揚攻擊,只要能在半個小時內(nèi)破掉他的佛門金身,就算他輸,反之則算他贏。
也就是說在這一場戰(zhàn)斗之中,靜竹是不能發(fā)出攻擊的,而能發(fā)出攻擊的孔正揚,這個時候卻正在突破到?jīng)_境。
如果說氣境大圓滿或者半步?jīng)_境,永遠無法在半個小時之內(nèi)破掉靜竹佛門金身的話,那沖境的孔正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境界,而這個世界,也不是什么人都像秦陽那般妖孽,可以越境界對戰(zhàn),還有戰(zhàn)而勝之的。
當此一刻,孔正揚的臉上噙著淡淡的笑容。
而金色光罩之中靜竹那仿佛亙古不變的臉色,也終于發(fā)生了變化。
無論靜竹佛心如何精湛,他也只是一個年輕的和尚,而且并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么與世無爭,肯定也是想要贏的。
剛才的情況,看起來孔正揚無論如何不可能在半個小時之內(nèi)攻破佛門金身,等于說靜竹是立于了不敗之地。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因為孔正揚的臨陣突破到?jīng)_境,而發(fā)生了本質(zhì)的改變。
靜竹就算是再自信,也不覺得自己的佛門金身,能承受沖境強者的一擊,而很快孔正揚就是一名沖境強者了。
“可惡,這怎么可能?”
除了場中的靜竹之外,另外一個十分不能接受的人,自然就是在場邊觀戰(zhàn)的天道府天才須風(fēng)了。
此刻須風(fēng)臉色極度陰沉,忍不住低罵了一句,讓得不少天才都下意識離他遠了一些,生怕被他遷怒。
如果說之前的須風(fēng),還有極強的信心能跟另外兩個超一流天才戰(zhàn)斗一場,甚至贏面還超過一半的話,那現(xiàn)在他可就不這么想了。
天道府的雷法號稱古武攻擊力第一,在戰(zhàn)斗的時候若是占據(jù)先手,無疑是占盡便宜,甚至可以打得同境同段之人毫無還手之力。
須風(fēng)先前打的主意,就是在遇到那兩位中的任何一個時,就先下手為強,那這一場戰(zhàn)斗的贏面會更大。
他覺得老天都在眷顧自己,在這第三輪八進四的抽簽之中,就讓孔正揚和靜竹抽到了一起,這樣他奪冠的希望就更大了。
哪怕剛才這一場戰(zhàn)斗被那兩人制定了一些規(guī)則,讓須風(fēng)有些不爽,但至少也能消耗那二人很多的力量吧?
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孔正揚居然臨陣突破到了沖境,這無疑變成了壓垮稻草的最后一根稻草。
須風(fēng)再自信,也不會覺得以自己半步?jīng)_境的實力,能跟真正的沖境強者相抗衡。
原本在他心中超過一半的勝率,瞬間降到了不足一成。
這次的潛龍大冠軍,似乎離他這個天道府第一天才越來越遠了。
“咦?”
廣場外圍另外一邊,當秦陽感應(yīng)到孔正揚突然突破的氣息之時,忍不住浮現(xiàn)出一抹怪異之色。
“秦大哥,怎么了?”
沐清歌的一顆心一直放在秦陽身上,見狀忍不住問了出來,讓得旁邊幾人驚異的目光,都轉(zhuǎn)到了秦陽臉上。
“那家伙……有古怪!”
秦陽一直盯著正在突破的孔正揚,口中低沉出聲道:“一直覺得他有點不對勁,現(xiàn)在看來,他也是有扮豬吃虎啊!”
“秦陽,你的意思是,他不是臨陣突破?”
趙棠的反應(yīng)比其他人更快一些,直接說出了一個可能,讓得幾人的注意力又疑惑地轉(zhuǎn)向了廣場中央的孔正揚。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此刻的孔正揚都是正在突破。
雖然他們沒有突破到?jīng)_境的經(jīng)驗,但沒有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
那種突破的氣息,可比體境突破到氣境的氣息強大得太多太多了,這一點肯定是作不了假的。
“嗯,這家伙不知用了一種什么方法,一直壓制著自己的沖境初期實力,竟然連我的精神念力感應(yīng)都騙過去了!”
秦陽沒有理會旁邊幾人訝異的臉色,點了點頭說道:“事實上他現(xiàn)在這臨陣突破的氣息,全部都是裝出來的,是為了迷惑所有人的假像!”
如果說之前的秦陽,在沒有刻意去關(guān)注孔正揚的時候,不能感應(yīng)出某些東西的話,那這個時候的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因為孔正揚已經(jīng)沒有太多隱藏,將自身的修為氣息全部暴露了出來。
這對普通古武者來說,他確實是臨陣突破,而對于擁有強大精神念力的秦陽來說,卻能看出一些常人看不出來的東西。
這也讓秦陽心頭感慨,文宗手段果然非同小可,竟然將自己那強大的精神念力感應(yīng)都瞞過去了。
雖然旁邊的顧慎他們覺得不可思議,可現(xiàn)在他們早已經(jīng)無條件相信秦陽,無論秦陽說什么,他們都不會再質(zhì)疑。
“看來師父說得沒錯,孔家父子都是虛偽的家伙!”
顧慎突然低罵了一聲,想來是想起了吳成景說過的一些事情。
只不過他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別人聽去。
對此秦陽并沒有什么異議,至少從孔正揚的表現(xiàn)上來看,他做事就不夠光明磊落,很多時候還會表現(xiàn)出暴戾的一面。
而那個文宗宗主孔文仲呢,秦陽已經(jīng)不止一次聽到別人說那家伙覬覦清玄宗的清玄經(jīng)了。
如果只是古武宗門內(nèi)部的爭斗倒也罷了,可清玄經(jīng)現(xiàn)在的所有權(quán)卻是屬于秦陽自己,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更何況如今秦陽已經(jīng)用清玄經(jīng)和鎮(zhèn)夜司達成了合作關(guān)系,如果在古武界出了什么變故,那他以后還怎么賺積分?
所以說要是文宗那些家伙真的敢強搶清玄經(jīng)的話,那秦陽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當然,這些都是后事了。
相對于這些年輕天才,或者說除了秦陽這個精神念師之外,北方高臺上的那群大佬,無疑也看出了一些不同尋常。
“嘖嘖,孔先生,令郎這藏得可真夠深的啊!”
馭獸堂的堂主司天剛感慨出聲,也聽不出他這話到底是在恭維還是在嘲諷,卻是讓不少人臉色不虞。
畢竟馭獸堂的雙璧都已經(jīng)失去了爭奪潛龍大會四強的資格,現(xiàn)在只能在旁邊看戲,司天剛也就沒有先前那么糾結(jié)了。
可剩下那些有資格參加第三輪的天才的宗門之主,卻因為孔正揚這個時候的突破,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比如說唐門的門主唐傲云,丹鼎門的門主藥生塵,他們的臉色無疑很是陰沉。
如果只是半步?jīng)_境的超一流天才,那些氣境大圓滿的天才未必便沒有半點機會。
唐青蓮和韓端可都是用藥高手,在一些特定的時候用巧妙方法下毒的話,說不定就會改變戰(zhàn)局。
可是現(xiàn)在,卻要讓他們?nèi)ジ蛔鹫嬲臎_境高手戰(zhàn)斗,這戰(zhàn)而勝之的概率,可就無限接近于零了。
“諸位也不用這樣看著我,正揚那小子臨陣突破,連我都沒有想到!”
被眾人異樣的目光盯著,孔文仲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看似無奈的笑容。
只是從這抹笑容之中,很多人都感覺到了一絲得意。
“哼,是不是臨陣突破,只有你們父子最清楚!”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冷哼聲突然從旁邊傳來,讓得眾人悚然一驚。
他們齊齊轉(zhuǎn)過頭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誰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樣不給文宗宗主面子?
剛才他們就算是心中有所懷疑,也不敢這樣當著孔文仲的面指出來。
畢竟這已經(jīng)是既成事實,糾結(jié)那些事沒有意義。
而當他們轉(zhuǎn)頭一看之時,卻又盡皆釋然。
因為說話的這位不是別人,同樣是三大超一流宗門之一的天道府府主張道丘。
看到張道丘滿臉陰沉的時候,眾人都知道他到底是因為什么而生氣了。
相對于其他宗門天才,天道府的須風(fēng),無疑也是有很大希望奪冠的三大超一流天才之一。
可現(xiàn)在孔正揚的突破,無疑是切斷了其他所有天才的奪冠之路,自然也包括天道府的須風(fēng)。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道丘拿出那柄天道雷法劍,原本就是給須風(fēng)準備的。
因為其他沒有任何一人,能有須風(fēng)這從小就修煉天道雷法的天道府天才,跟天道雷法劍更加契合。
張道丘拿出這樣驚人的獎勵,也是為了刺激須風(fēng)在面對其他兩位超一流宗門天才時,能發(fā)揮出比平時更加強悍的戰(zhàn)斗力。
可人力有時而窮,就算須風(fēng)能發(fā)揮出比平時高兩成的戰(zhàn)斗力,以他半步?jīng)_境的修為,能夠戰(zhàn)勝真正的沖境初期嗎?
答案明顯是不能!
這等于說是讓張道丘前期所做的一切準備都付諸東流,也讓他再也看不到半點須風(fēng)能奪得本屆潛龍大會冠軍的希望。
作為玄境大圓滿的天道府府主,張道丘的眼力是極其驚人的,一眼就看出下邊廣場上的孔正揚,其實并不是真正的臨陣突破。
張道丘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一道道銀色電光,他可以肯定的是,孔正揚一定是早就突破到了沖境,只是被孔文仲用什么方法給壓制住了。
這也絕對不是孔正揚這個沖境初期天才能做到的事,這真是一對極其虛偽的父子。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自然就是為了讓別人放松警惕,好在潛龍大會之上一鳴驚人,碾壓所有所謂的天才,奪得潛龍大會的冠軍。
或許孔家父子也沒有想到,只是在這八進四的擂臺戰(zhàn)斗之中,孔正揚就遇到了靜竹,不得不提前暴露自己真正的實力。
“原來如此!”
如果說原本還有些懷疑的各宗門家族之主們,現(xiàn)在得到了張道丘的這一道反問,他們盡皆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只是文宗的整體實力實在是太過強大,這孔文仲更是強悍無匹。
就算他們心中不滿,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跟張道丘一樣口出譏諷之聲。
“唉,看來這一屆的潛龍大會冠軍,非孔正揚莫屬了!”
見得場中氣氛有些尷尬,司天剛再次開口出聲。
而這樣的話語,在讓其他人更加郁悶的同時,也讓孔文仲的嘴角翹起了一抹弧度。
無論剛才張道丘的話有多難聽,孔文仲都不會有半點理會。
這壓制實力隱藏修為,并不算是破壞潛龍大會的規(guī)則,那都是孔正揚本身的實力,奪得冠軍也是實至名歸。
你們這些人再著急郁悶又有什么用,最后還不是要在自家寶貝兒子的手中敗下陣來?
沖境初期的修為,必然能碾壓一切參加潛龍大會的天才,這一點孔文仲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如果說之前還有靜竹和虛風(fēng)能給孔正揚造成一些麻煩的話,當孔正揚不再隱藏實力,一舉突破沖境初期之后,所有的麻煩都將煙消云散。
至于那個清玄宗嚇得諸葛煉認輸?shù)那仃枺F(xiàn)在的孔文仲也沒有再放在眼里。
你秦陽再厲害,能比須風(fēng)和靜竹更厲害嗎?
你不過只是一個氣境大圓滿而已,只要沒有突破到?jīng)_境,就永遠也不可能是孔正揚的對手。
呼呼呼……
在臺上臺下各方議論聲起的時候,廣場中心的孔正揚,也終于完成了這一次的突破。
“還剩下一分鐘了!”
有人在這個時候開口出聲,顯然他一直都在計算著這一場戰(zhàn)斗的時間。
其口中說的還剩下一分鐘,是說距離比賽開始前,雙方約定的半個小時還剩一分鐘。
如果在一分鐘之后,孔正揚不能將靜竹的佛門金身攻破的話,那這一場對局,就算是他這個文宗天才輸了。
可此時此刻,當眾人感應(yīng)著孔正揚那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氣息時,卻又覺得這一分鐘時間完全夠了。
沖境已經(jīng)是另外一個境界,跟氣境有著本質(zhì)的不同。
而此時此刻孔正揚想要攻破一個半步?jīng)_境的佛門金身,應(yīng)該不會花費太大的力氣吧?
“靜竹師父,得罪了!”
孔正揚沒有拖泥帶水,在他話音落下之時,他赫然踏前兩步,然后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在孔正揚的右手之上,有一把合攏的折扇,見得他將折扇的扇尖在佛門金身的金色光罩之上輕輕一點。
仿佛是一粒石子落到了平靜的湖面之上,一道以扇尖為中心的波紋浮現(xiàn)面出,而這一次靜竹的臉色終于變了。
事實上這種情況之前也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只不過那個時候的孔正揚只有半步?jīng)_境,根本就攻不破靜竹的佛門金身。
但這一次就完全不一樣了,看起來孔正揚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其內(nèi)卻蘊含著真正的沖境初期之力。
其他人或許感受得還不是很直觀,但作為當事人的靜竹,卻清楚地感應(yīng)到了那股完全無法匹敵的恐怖力量。
“破!”
約莫十秒之后,隨著孔正揚口中發(fā)出的這一字輕聲,那些波紋終于蔓延到了整個佛門金身的光罩各處。
咔!
無形中仿佛有一道蛋殼破裂的聲音傳出,緊接著就引起了連鎖反應(yīng)。
金色的光罩之上,攀爬起了密密麻麻的裂縫。
嘩啦!
再下一刻,先前還堅固無比的佛門金身光罩,終于承受不住那種強大的力量攻擊,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中,轟然破碎而開。
“哼!”
與此同時,從靜竹的口中赫然是發(fā)出一道悶哼之聲。
然后他的整個身形都是蹬蹬蹬連退了四五步,好不容易才拿樁站穩(wěn)。
“靜竹好像受傷了!”
一些眼尖之人看得很是清楚,此刻從靜竹的嘴角邊上,正在溢出一道殷紅的血絲,這讓得他們?nèi)粲兴肌?
顯然佛門金身跟靜竹的本體有很嚴密的聯(lián)系。
現(xiàn)在金身光罩被孔正揚以一種近乎蠻橫的方式暴力攻破,連帶著他也受到了極其嚴重的內(nèi)傷。
不過在佛門金身被破掉的那一刻,靜竹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輸了,而且輸?shù)煤軓氐?,輸?shù)眯姆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