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爹娘知道,他又管不了,那讓大哥管總可以吧?
大哥素來是一家之主,對任何事都波瀾不驚、游刃有余,定然也知道該怎么處理這種局面。也只有大哥才能管住云綺,讓她收斂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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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
夜風(fēng)卷著寒意掠過庭院,云硯洲聽到“云綺”兩個字,像是被無形的線陡然拽住心神,眸光倏地一凝。
他緩緩抬眸,看向云肆野:“……關(guān)于云綺的事?”
“是!”云肆野喉頭滾動,猛吸一口氣,飛快瞥了眼身旁的母親,壓低聲音急切道,“大哥,我們換個地方說!”
他幾乎是半拉半勸地,將云硯洲引到院角那棵老槐樹下——樹影濃密,將兩人裹進一片沉沉的暗里,隔絕了周遭的視線。
云肆野這才松了口氣,卻依舊緊繃著肩背,聲音里帶著壓抑的焦灼:“大哥,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先前你在臨城待了半個多月,昨日回來便帶云綺去了城外,今早又入宮,直到現(xiàn)在才歸,我始終沒尋到機會告訴你?!?
云硯洲不知道云肆野要說什么。
他立在暗影里,周身氣息沉得像化不開的墨,也看不清眼底情緒。
只是無端升起一股預(yù)感,一種,好像有什么會將他拖入深淵的預(yù)感。
他的聲線平穩(wěn)得近乎詭異,讓人看不出半分異樣:“什么事?”
云肆野聞,咬了咬下唇,像是豁出去一般,艱澀開口:“大哥,你不知道……云綺她,和云燼塵糾纏在一起,已經(jīng)有段時日了?!?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云硯洲仍舊站在那里,只是耳中似乎響起一陣細(xì)密的嗡鳴。
像是有無數(shù)根冰絲鉆進耳道,又像是遠(yuǎn)處的雷聲被悶在胸腔里。
周遭的風(fēng)聲、蟲鳴盡數(shù)褪去,只剩那幾個字在腦海里反復(fù)沖撞,幾乎要刺破耳膜。
他的身形紋絲不動,連呼吸都壓得極淺,每一個字從唇間吐出時都輕得近乎湮滅,卻裹著一層沉到極致的壓抑,仿佛周遭的空氣都陷入了凝滯。
“……糾纏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云肆野全然沒有察覺周遭氣氛的變化,只一股腦道:“大哥去臨城那日,我親眼撞見云綺和云燼塵接吻??此麄兊臉幼?,顯然不是第一次?!?
“云燼塵說都是他勾引的云綺,可云綺卻說,是她讓云燼塵親她的。還說,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誰也管不著?!?
“與一個庶子、名義上的弟弟做這種事,已經(jīng)夠荒唐了。前日公主府滿月宴,她竟徹夜未歸,是和裴羨在一起。回來時,又是被云燼塵抱回院子?!?
云肆野說著,也是被逼得無可奈何,“大哥,哪有姑娘家這般行事的?這般下去,我真怕她在外面受什么傷害。她與云燼塵的事,也不能就這么放任不管吧?”
“我不知道要怎么辦,就只能告訴大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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