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業(yè)，這件事，你親自去辦。以縣紀委的名義，秘密借調(diào)。調(diào)令上，就寫協(xié)助沿溪鄉(xiāng)進行基層作風建設專項督查?！?

“不要通過縣委辦，不要留下任何書面記錄給我。從現(xiàn)在開始，張元這個人，只向你單線匯報。而你，只向我單線匯報?！?

“明白！”

張承業(yè)站起身。

……

兩天后，沿溪鄉(xiāng)政府。

一輛半舊的桑塔納停在了鄉(xiāng)政府大院門口。

車門打開，一個老人從車上下來。

他瞇著眼，打量著眼前這棟三層高的辦公樓。

正是水利局高級工程師，高世忠。

送他來的司機是吳建軍親自指派的，一路上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這位高工在局里是出了名的倔脾氣，誰的面子都不給。

“高工，到了。”

司機提醒。

高世忠嗯了一聲，往里走。

鄉(xiāng)政府二樓。

曲元明正站在窗邊，他親眼看著高世忠下車，走進大院。

“來了個硬茬啊。”

曲元明心里嘀咕。

關于高世忠，他早有耳聞。

一個因為堅持原則，敢跟時任副縣長的許安知拍桌子的技術專家。

骨頭有多硬，可想而知。

曲元明沒有托大，轉身下樓。

他剛走到一樓大廳，就看到高世忠正背著手，審視著墻上的宣傳欄。

“高工吧？您好您好，我是曲元明?！?

曲元明上前，主動伸出雙手。

高世忠瞥了他一眼。

“你就是曲元明？”

他伸出手，和曲元明握了一下。

“吳建軍說，縣委有任務?！?

高世忠開門見山。

“圖紙呢？項目規(guī)劃呢？先拿給我看?！?

這架勢，根本不是來報到，而是來審問的。

曲元明早有準備。

“高工，您一路辛苦。東西都準備好了，辦公室也給您收拾出來了。不急，先喝口水，歇歇腳?！?

對付這種犟脾氣的老專家，你比他更急，他會覺得你浮躁。

你跟他打官腔，他會覺得你虛偽。

唯一的辦法，就是尊重他的專業(yè)。

“喝什么水，我不渴?！?

高世忠一擺手。

“帶我去看地方。紙上談兵，都是虛的。不看現(xiàn)場，怎么做方案？”

“行！聽您的！”

曲元明當即應下。

“我這就安排車。”

就在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桑塔納后面。

車門打開，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走了下來。

她走進大院。

“請問，是曲元明同志嗎？”

曲元明回頭。

“我是。您是？”

“財政局，陳靜?！?

女人推了推眼鏡。

曲元明了然。

第二位到了。

財政局的鐵算盤。

“陳科長，歡迎歡迎！”

曲元明再次伸出手。

“曲鄉(xiāng)長，根據(jù)局里的安排，我過來協(xié)助沿溪鄉(xiāng)進行財務審計工作。我需要一間獨立的辦公室，以及鄉(xiāng)里過去五年，所有和工程項目、專項資金有關的賬目、憑證和原始單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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