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營的中軍大帳內(nèi),火光跳躍,映照著眾人凝重的面孔。
    派出去搜查的銳士們已陸續(xù)折返,俱是無聲地?fù)u了搖頭,除了這座空殼,一無所獲。
    姜塵端坐于原本屬于此地主將的位置上,臉上并未流露太多懊惱,仿佛早有預(yù)料。
    他目光掃過帳外沉沉的夜色,果斷下令。
    “今夜便在此營地扎營宿夜,明日拂曉,循跡追蹤!大軍行動,絕非鬼魅,車轍,馬蹄,灶坑,遺矢……痕跡,是掩蓋不住的?!?
    “大人,三思?。 ?
    那兩名本就膽怯的探子聞,頓時慌了神,其中一人搶上前,聲音發(fā)顫地勸諫。
    “他們既然已經(jīng)撤走,我等……我等為何還要主動去尋?。俊?
    另一人也急忙附和,臉上寫滿了恐懼。
    “是啊大人!找到了他們又如何?我們這才幾個人,豈不是……豈不是羊入虎口,自尋死路?”
    姜塵眼神驟然一寒,如冰刃般刮過兩人,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之力,直刺核心。
    “你們就沒想過,萬一他們此番悄然撤離,非是退避,而是……劍指大炎邊境么?”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帳中炸響,連祁連雪和裴的神色都瞬間肅殺起來。
    那探子被這可能性駭?shù)媚樕话祝瑓s仍下意識地沿著舊有思維辯解。
    “若,若果真如此,那更應(yīng)當(dāng)速速回報,請齊將軍或常將軍發(fā)兵攔截才是正理啊!”
    “發(fā)兵?”
    姜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
    “等大軍接到消息,研判敵情,再開拔至此,黃花菜都涼了!屆時,敵軍是已叩關(guān)攻城,還是繞道奇襲,誰能預(yù)料?”
    他霍然起身,一步步逼近那兩名面如土色的探子,目光如炬,厲聲質(zhì)問道。
    “你們二人,披著這身皮,潛入精圖,是來干什么的?!”
    “既是斥候探馬,肩負(fù)窺敵重任,難道就想這樣帶著一無所知四個字,灰溜溜地回去復(fù)命嗎?!”
    姜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金石交擊般的鏗鏘,在帳內(nèi)回蕩。
    “找到他們,摸清路線與目的,這才是你們該做的事,該帶回的消息!”
    這一聲斷喝,如同驚雷,震得兩名探子渾身一顫,羞愧地低下了頭,再不敢多。
    看著兩人那副模樣,姜塵緩緩?fù)鲁鲆豢跐釟?,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另外,不必再心心念念你們那位齊將軍了?!?
    他目光如炬,掃過兩人驚疑不定的臉。
    “如今的荒魂關(guān)主帥,姓程,名其,待你們返回關(guān)隘,自然能見到他,屆時,他會親自操練你們,好好磨一磨你們?!?
    他的聲音轉(zhuǎn)冷,帶著一絲銳利。
    “也省得那荒魂關(guān)內(nèi),盡是一些不堪大用的庸碌之輩!”
    “齊、齊將軍他……”
    一名探子下意識地喃喃追問。
    “死了。”
    姜塵的回答干脆利落,如同冰錐砸地。
    “死……死了?!”
    兩人如遭雷擊,滿臉的難以置信。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