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今日來,是同公子道別的。”
    一縷夜風(fēng)吹來,幾許發(fā)絲繞過翩翩的眼眸,在月色與火光之中,那眸子里水波蕩漾,晶瑩一片。
    她是特意打扮過的。
    發(fā)髻高盤,頭頂?shù)慕鹬︹O格外艷麗,帶著幾分異域風(fēng)情的臉上略施粉黛,嘴彩嫣紅。整個(gè)人比之她在登臺演出之時(shí),還要美上幾分。
    關(guān)鍵那副凄寒哀婉的模樣,平添了幾分楚楚動人。
    要不是以往每次見面,都能察覺到她抱有不單純的目的,江云帆恐怕真就被這美色給迷惑了。
    他稍稍往后倒退了一步,與翩翩保持著一段禮貌的距離:“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人間過客,融身江湖便彼此相忘,何必專程前來道別?”
    “不,你不是過客!”
    翩翩再追兩步,眼中已然泛起絲絲淚光,“江公子你不明白的,我醒時(shí)是你,夢時(shí)亦是你,也許到死的那一天,都不可能忘記你……”
    “?”
    江云帆懵了,這話怎么聽著像在表白?
    “唉……”
    翩翩長嘆了一口氣,聲音逐漸低沉下來,“過了今晚,你我應(yīng)該再無相見的機(jī)會了……其實(shí),江公子啊,奴家自北域萬里赴江南,就是為了尋你?!?
    “是因?yàn)槌鸷薨?。?
    聽到江云帆這話,翩翩微微一愣,有些意外:“江公子都猜到了?”
    江云帆點(diǎn)點(diǎn)頭:“鏡源燈會那晚,你從人群中選中我,就已經(jīng)不是巧合了。你自北域來,第一次見面就動殺心,如果我沒猜錯,事情恐怕與我父兄有關(guān)吧?”
    “江公子確實(shí)并非凡夫。”
    翩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只是那笑容很苦澀。
    她抬頭望向遠(yuǎn)方的天際,明月如玉盤,清輝照蒼穹,只是冷得那般刺骨徹寒。
    “不瞞公子,我的祖父、父親與叔伯,都死在你兄長江云天手中。他們的尸骨在草原上堆積如山,血肉與泥土混合成團(tuán)……”
    這一刻,她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洶涌而下。
    聲音也帶上了哭腔:“我娘親去收尸時(shí),一根一根拔掉我爹身上的十三根箭,其中一根還連帶著拔出了他的眼珠子!娘親在死前最后一刻,仍在嘴里說著報(bào)仇……江公子,你說這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恨?”
    “……”
    江云帆陷入了沉默。
    沒想到原主這兄長居然是此等狠人,把人全家男丁都給屠光了。
    也怪不得江宏會如此忌憚,說來原主還真是窩囊,有這樣的大哥和老爹,居然能帶著妹妹一起被江家這群王八蛋反復(fù)欺辱,還從來不知反抗。
    江云帆回過神來,目光直視翩翩:“你把這些話告訴我,是打算放下仇恨了?”
    “愛與恨,如果是江公子你,如何選?”
    “呃……”
    這怎么就直接談起愛來了?
    “你是我不遠(yuǎn)萬里要尋找的目標(biāo),也是我冥冥之中的救贖,其實(shí)對于如今的我而,仇恨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江公子……我只是有些不舍!”
    翩翩心里清楚,此番既是距離上的分別,或許也是生與死的離別。
    所以,此刻她鼓起了勇氣,腳下快步上前,竟直接撲進(jìn)江云帆懷里。
    “抱一下,就抱一下可以嗎?”
    她雙手環(huán)住江云帆-->>后背,抱得很緊很用力,恨不得把兩具身體壓到一起去。
    江云帆只感覺胸口壓力山大,翩翩能被那么多人追捧,身材自然是沒得說,搞得他氣都快喘不過來。
    并且,她今天穿的紅裙很薄,大面積的紗質(zhì)布料,貼緊之后,能明顯感覺到她細(xì)膩皮膚之上傳來的滾燙,甚至她整個(gè)嬌軀都在不停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