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念及自己背后有王府撐腰,很快便強行恢復(fù)了幾分鎮(zhèn)定,色厲內(nèi)荏地喝道:“好大的膽子!敢在狀元閣撒野,這是誰的部將?”
    “我的?!?
    一道清亮而又帶著幾分稚嫩的少女聲音悠然響起,秦瓔緩緩從那光影交界之處走出,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徑直站到了江云帆的跟前。
    “諸位,今日江公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小姐保了,誰有意見?”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秦睿猛地一怔,臉上滿是錯愕。
    方才目光都在翩翩和江云帆身上,他這會才注意到秦瓔也在場。而且堂堂公主殿下,居然要為這小子站臺!
    而且,堂堂的公主殿下,居然要為了這么一個窮小子公然站臺!
    不對……
    這家伙可能真不簡單!
    “我有意見!”
    秦睿正心思急轉(zhuǎn),他身旁一名不明所以的紫袍公子卻已然將手臂一抬,傲然出聲道,“這位姑娘,你可知這里是什么地方?此乃狀元閣,豈能容得下這種窮酸小子在此撒野?難道你以為自己有個武藝高強的侍衛(wèi),便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秦瓔聞,竟是笑了:“那不然呢?“
    “不然呢?呵,好大的口氣,狂妄至極!”那紫袍公子當(dāng)即面色一凜,擺出了他最常用的架勢,“你可知道我爹是誰?”
    “蠢貨!”
    秦睿猛然揚起拳頭,從上而下錘在他頭頂,然后一把扯過其衣領(lǐng),滿臉兇神惡煞:“你可知道她爹是誰?”
    紫袍公子捂著劇痛的頭頂,徹底懵了:“是……是誰?”
    “滾!”
    秦睿懶得再與這蠢貨解釋半個字,直接一腳將他踹到了一邊。
    接著,他才抬頭看向秦瓔,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小瓔,此人究竟是何來歷,竟能勞你親自出面維護?”
    然而這一次,秦瓔連他這位世子兄長也沒有搭理。
    公主殿下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用那雙清冷的眸子掃視著眾人,一字一句地說道:“恕我直,你們這些自詡高雅的大少爺們,就算全都綁在一塊兒,也不及江公子半根!”
    江云帆:“?”
    半根?
    不是,這量詞用得對嗎?
    在場的眾人顯然沒有心思去琢磨這個細(xì)節(jié),他們一個個被秦瓔這毫不留情的羞辱氣得面紅耳赤。
    說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看似落魄的小平民,這簡直是何等的奇恥大辱?
    當(dāng)即便有幾人不服氣地叫囂起來,卻被心情煩躁的秦睿一人賞了一巴掌后,瞬間老實了。
    這時,秦瓔才轉(zhuǎn)過身來,朝著江云帆遞過一抹明媚的笑容:“我看此地也是烏煙瘴氣,實在無趣,江公子,不如陪小女子出去走走,咱們單獨聊聊如何?”
    “走吧?!?
    江云帆本就對這里毫無興趣,既然秦瓔要走,他自然沒有繼續(xù)逗留的必要。
    他叫上了妹妹江瀅,在常牧的護送之下,三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大搖大擺往門外走去。
    “江公子!”
    翩翩見狀,心中一急,連忙提著裙擺便要跟上。
    “翩翩,你要去哪里?”
    眼看狀元閣的頭牌竟要擅自離開,黃淦嚇得不輕,趕緊沖上前去試圖攔截,“你可別忘了,你如今可是我們店里的藝伎,怎能如此隨意地進出?”
    “哦,是嗎?”
    翩翩停下腳步,回眸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那么從今往后,這藝伎我不做了,這狀元閣,我也不來了!”
    “不……不要!是我不對,是我有眼無珠,我掌嘴!”
    “啪!啪!”
    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自己的臉上,黃淦只覺得心底一片冰涼,如墜冰窟。
    他直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那句話錯得有多么離譜,若是狀元閣沒了翩翩這塊金字招牌,這滿堂愿意一擲千金的貴公子們,恐怕頃刻間便會走個精光!
    翩翩果然回頭了。
    但她回頭所看的人,卻并不是卑微乞求的黃淦,而是堂中那些依舊簇?fù)沓蓤F、神色各異的公子少爺們。
    只見這位花魁姑娘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凄然而又冷冽的笑容:“實話與你們說吧,你們每日到此爭相聆聽的那首詞曲,便是出自江公子之手!”
    “!!”
    “什么?這……這怎么可能!”
    剎那之間,整個狀元閣內(nèi)鴉雀無聲,全場之人無不目瞪口呆,就連一向自傲的秦睿,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頹然倒退了一步。
    黃淦更是只覺雙眼一黑,天旋地轉(zhuǎn),最終一屁股癱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剛才,他們?nèi)浩鸲ブ?、肆意羞辱的那個人,竟然就是那位如同傳說一般的天才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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