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淦當(dāng)即被嚇得魂飛魄散,不服王爺,這頂天大的帽子扣下來,他哪里敢戴?
    可偏偏這小子的話句句在理,當(dāng)年因受王妃影響,南毅王治城的一大特點(diǎn),便是賦予了非官非富的平民百姓足夠的權(quán)利,使他們在某些情況下能與貴族享有同等地位。
    縱然此舉會得罪諸多世家豪紳,可放眼整個懷南,又有哪個世家豪紳敢不怕他南毅王呢。
    就在黃淦啞口無之際,人群前方響起一道傲慢至極的高聲:“那如果是本世子要請你離開呢?”
    秦睿滿眼輕蔑地上前一步,用一種不容置喙的冰冷口吻盯著江云帆:“今日此地乃是文人墨客的雅集,本世子不喜與粗鄙之人同處一堂,我便問你,今日你是走,還是不走?”
    他的話語間充滿了冷漠、霸道與不加掩飾的囂張跋扈。
    可在這懷南城中,他偏偏就擁有這樣的資格。
    “沒錯!王爺?shù)姆?,便是世子的法!世子殿下讓你走,你就必須得走!”那個名為王旭的瘦矮公子哥又一次跳了出來,活像一只上躥下跳的猴子。
    作為懷南城幾大豪門之一的王家少爺,王旭流連過的風(fēng)月之所不計(jì)其數(shù),也曾為不少女子動過心,但像對翩翩姑娘這般如癡如醉、神魂顛倒的,卻是絕無僅有。
    他日思夜想的夢中仙子,又怎能容忍她與別的男人如此親近?
    因此,王旭對眼前這個“別人”充滿了刻骨的憎惡。
    “你若再不滾,本公子便親手拖你出去!”
    他見眼前這小子穩(wěn)如泰山、不動如鐘的模樣就心煩意亂,于是怒吼一聲,果斷上前,作勢便要去拉扯江云帆坐著的椅子。
    奈何他腳步太急,剛一靠近,便發(fā)現(xiàn)桌邊冷不丁地伸出了一只腳,那出現(xiàn)的時機(jī)恰到好處,正好卡在他身體重心前傾的瞬間。
    “嘭——!”
    伴隨著一聲悶響,王旭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去,臉頰與冰冷堅(jiān)硬的地板來了一次親密接觸,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自然而又絲滑。
    “你……你竟敢絆我!”
    他強(qiáng)忍著鼻梁斷裂般的劇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頂著一張額頭迅速紅腫起包的臉,指著江云帆歇斯底里地怒喝道:“小子,你完了,你今日死定了!”
    他心中恨意滔天!
    摔個狗啃泥無所謂,臉上受點(diǎn)傷也不打緊,可這一切都發(fā)生在心心念念的翩翩姑娘面前,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太丟人了!
    他發(fā)誓,定要讓這小子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這一幕顯然也徹底激怒了秦睿,世子殿下的眼中瞬間迸射出狠戾的兇光,寒聲道:“連本世子的人都敢動,我看你是活膩了!”
    “夠了!”
    就在這一幫人劍拔弩張、正欲發(fā)難之際,卻只聽翩翩一聲清冷的呵斥:“你們今日若是將他趕走,他日必定追悔莫及!”
    “后悔?”黃淦發(fā)出一聲不屑的冷笑,“翩翩,你莫不是糊涂了?他不過一介布衣草民,無權(quán)無勢,無才無名,趕走他,我們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翩翩此刻雙目已然泛紅。
    她含怒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最終定格在秦睿的臉上,聲音因激動而微微輕顫:“你們之所以說他粗鄙,僅僅是因?yàn)槟銈兏静恢?,他究竟是何等的才華橫溢!”
    面對含怒的翩翩,秦睿的態(tài)度倒是奇異地柔和了幾分。
    “翩翩姑娘,你不能僅因與此人相識,便如此一味地維護(hù)于他,這未免也太傷我等的心了!你他才華橫溢,那他可曾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作品?若只是個虛有其表的草包,可配不上做姑娘你的朋友??!”
    “你錯了?!?
    翩翩的神色凄美而決然,她緩緩將視線從秦睿的臉上移開,再次落回到江云帆的身上。
    這一刻,她的嘴角緩緩勾起,一字一頓:“他的作品,何止是你我,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已聽過不下百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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