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課堂的問答墻漸漸“長”出了年輪的模樣。新的字跡覆蓋在舊的痕跡上,卻不顯得雜亂——關(guān)于“平衡是否永恒”的討論旁,新添了星塵麥粒在極端星域結(jié)果的記錄;“故事是否有終點”的涂鴉邊,多了孩子們用星光顏料畫的循環(huán)符號,像一個永遠(yuǎn)轉(zhuǎn)不完的圈。
星芽每天都會來擦拭墻面,指尖拂過那些深淺不一的刻痕,仿佛能觸摸到每個提問者的心跳。他發(fā)現(xiàn),最常被提及的問題,始終是“家在哪里”。
“家在麥香里?!币粋€來自提問之海的孩子這樣回答,他的刻痕旁畫著一束麥穗,穗粒飽滿,像藏著陽光。
“家在回聲里?!甭曥`們用能量寫下這句話,字跡會隨著星塵流動微微閃爍。
“家在種子去的地方?!边@是星芽添上的,他在旁邊畫了一顆正在發(fā)芽的麥粒,根須扎向大地,枝葉伸向星空。
平衡島的兩生梅又結(jié)出了梅子,星芽像當(dāng)年那樣,把新收的星塵麥粒裝進(jìn)掏空的梅子殼,做成漂流瓶。只是這一次,每個瓶子里都多了一片問答墻的拓片,上面印著關(guān)于“家”的討論。
“讓每個漂流瓶都帶著答案出發(fā)。”他對郵差鳥說,這些鳥兒的羽毛上已經(jīng)沾了太多星塵,在陽光下像披了件銀河做的披風(fēng)。
深秋的一天,一艘陌生的飛船降落在麥香聚落。船身上布滿了星際塵埃,卻擦得锃亮,船頭掛著一個熟悉的麥香漂流瓶——瓶身的梅子殼已經(jīng)半透明,里面的麥粒卻依舊飽滿,像一顆不會褪色的星。
“我們來自‘無星之地’?!贝瑔T們走下飛船,他們的皮膚是淡淡的灰色,眼睛卻像兩團(tuán)溫暖的光,“這個瓶子在黑暗里亮了三百年,指引我們找到了這里?!?
無星之地是宇宙邊緣的一片虛空,沒有恒星照耀,沒有能量流動,連星塵都極為稀薄。船員們說,他們的文明曾瀕臨消亡,直到有人撿到這只漂流瓶——麥粒在絕對黑暗中散發(fā)的微光,成了他們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