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孟平站在院子門口聊起天來。
這時候已經(jīng)快中午了,天氣越來越熱――南方的春天,快跟北方的夏天差不多了,大太陽在空中照著,灑下無數(shù)熾熱的光,綠化帶里隱隱傳來知了的叫聲。
還好鄭午被束縛著,否則這會兒又要出來“恐嚇”知了。
“公開”自己是小何的表弟后,在接下來的聊天中,孟平只要提到何秘書,必然用“表哥”兩個字代替,必稱我表哥如何如何,不斷講述自己和表哥的關(guān)系有多好。
比如小時候一起下河抓魚,再比如一起逃課、一起打架、一起泡妞、一起抽煙,一分錢也要掰成兩半一起花等等,將自己和小何的關(guān)系描述得比親兄弟還要好。
“從小到大,表哥都對我特別好!真的,比我親爹對我還好!”孟平面色感慨地說:“我要是個女人,一定嫁給他了!”
“年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我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
“哈哈哈,如果表哥真有這個需求……我也不是不行,必須全力報答!”孟平樂呵呵地回應(yīng),同時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哎,我煙呢,剛才還在,真是怪了……”
“我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立刻摸出自己的煙來,伸手遞給他一支,同時自己也叼上了。
“哎,謝謝吳局長!”孟平笑嘻嘻地說了一句。
“不客氣,沒煙就來找我!”我又摸出火機,“啪嗒”一聲過后,隨著明亮的火苗燃起,自己嘴里的煙也點著了。
“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出去,眼睛看向別墅區(qū)的內(nèi)部道路,暫時還沒發(fā)現(xiàn)雷猛有歸來的跡象。
抽了兩口煙,猛地一轉(zhuǎn)頭,看到孟平叼著煙一動不動。隨即明白過來,這是等著我給他點。好家伙,前腳說自己是小何的表弟,后腳就擺上架子啦?
這也太快了點。
當然,我也不在乎這些東西,隨即再次摸出火機,并湊過去,“啪嗒”一聲給他點著。
“好,好……”孟平用手擋著火,還拍了拍我的手背,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意有所指地道:“吳局長,你放心,有我表哥這層關(guān)系在,咱們倆的前途不用發(fā)愁!”
煙霧漸漸彌漫了孟平的臉,他的淡定、從容和漫不經(jīng)心,完美演繹了一個“上位者”的高姿態(tài)。
這就要騎在我頭上啦?
“那就謝謝孟隊長了!”我皮笑肉不笑,盡力恭維著他,“咱以后也算是朝中有人了!”
在把江博迎回來之前,還是要和孟平保持良好的關(guān)系,畢竟他真想給我穿小鞋的話,也是輕輕松松的事。
“好說!”孟平微微笑著,伸出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吳局長,辦成這件事情,將來一起升官發(fā)財!放心,有我表哥,我升級的速度也很快,遲早也是要到京城去的……到時候咱哥倆齊心協(xié)力,將京城的天捅個窟窿出來!”
“……哈哈哈,那我實在太期待啦!”瞥了一眼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我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
“對了,給你看個東西!”孟平左右四望,確定沒人注意我們這邊,隨即伸手在懷里一掏,摸出一個紫檀木的小盒子來。
當著我的面,孟平將其打開,露出一個珠圓玉潤、香氣撲鼻的白色藥丸。
“知道這是什么嗎?”孟平神秘兮兮地說。
“不知道,是什么?”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還是假裝疑惑地問。
“通氣丹!”孟平一臉得意地說:“等我到了淬境巔峰,吃下這個,就能直達通境!”
――大嘴巴的人是這樣,但凡有炫耀的機會,絕對不會錯過。
根本憋不住屁!
“厲害!”我故作驚訝,“哪里來的?”
“表哥給我的!”孟平將盒子蓋上,又塞回懷里去,美滋滋道:“煉藥師這個職業(yè),和內(nèi)家手一樣,幾乎要絕跡了……也就紅樓才有!表哥說了,只要我好好干,這種東西不會少的,一路扶持我到歸真境!”
“牛逼啊!”我一臉艷羨地說:“孟隊長,帶我飛??!”
“好說!”孟平等的似乎就是這句話,笑嘻嘻說:“吳局長,咱倆好好合作,有我一口吃的,肯定有你半口!憑我和我表哥的關(guān)系,多討幾顆丹藥出來也不是問題!”
“那就謝謝孟隊長了!”我嘴上說著恭維的話,眼睛則盯著孟平鼓囊囊的胸口,心想這玩意兒你能吃明白嗎,回頭還是得喂到我嘴里來。
“小意思!”孟平再次拍了拍我的肩,“吳局長,跟著我混,包你吃香喝辣!”
嚯,這就把我當小弟啦?
我心里只覺得好笑,但也不反駁他。
又聊了一會兒天,一輛面包車緩緩開了過來,接著停在了我和孟平身前。
車門打開,正是雷猛買菜回來了,大包小包地往下拎著,各種土豆、青椒、豬肉、西紅柿,幾乎塞滿整個車廂和后備箱,看樣子至少儲備了一個星期的菜量。
這是要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
我立刻上去幫忙,將各種塑料袋提下來,孟平則站在原地沒動。
他嘴巴里叼著煙,腳步?jīng)]有挪動半下,只是微微轉(zhuǎn)頭看了一下院中:“都出來幫忙提菜啦!”
一眾赤衛(wèi)軍便紛紛奔出來,七手八腳地往廚房里搬菜。我和雷猛往下面提,他們則負責(zé)運,兩邊配合,有條不紊。
孟平仍舊不動,一邊抽煙用上位者的姿態(tài)說著:“雷老哥、吳局長,你倆別忙活了,讓他們搬就行了!”
雷猛壓根沒搭理他,低頭辦著自己的事。
我則笑呵呵道:“也沒多少,互相搭把手,很快就搬完了!”
“哎呀,讓他們搬就行了,你倆不要自降身份嘛……”孟平站在旁邊直搖頭,顯然不贊同我和雷猛的所作所為。
看得出來,他是那種很看重“階層劃分”的人,什么人處于什么位置,什么人該做什么事情,必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雷猛仍不理他,剩下最后兩袋土豆的時候,甚至主動提了下來,大步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雷老哥,給我一袋!”我從他手中接過一袋土豆,陪著他一起朝廚房去了。
到了廚房,雷猛系上圍裙,開始洗菜、切菜,顯然準備做午飯了――這種老江湖,買菜是自己來,做飯也是自己來,反正就是不相信任何人。
我仍在旁邊幫著忙,給雷猛打著下手,無論削皮還是去蒂,都呈現(xiàn)出熟練工的姿態(tài)。
雷猛顯然對我非常滿意,站在案板邊上,手持菜刀,一邊“唰唰唰”切土豆片,一邊說道:“新來的那個孟隊長咋回事,怎么看著架子比你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