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武士刀。
這是他十六歲元服時,父親親手賜予他的。
這把刀,跟隨著他,南征北戰(zhàn),砍下過無數(shù)敵人的頭顱,也為他贏得了“鬼石曼子”的赫赫威名。
他是島津家的家督,是薩摩的守護神。
他可以戰(zhàn)死,但絕不能投降。
這是他作為一名武士,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尊嚴(yán)。
“呵呵……呵呵呵……”
島津義弘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涼和蒼涼。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著身邊那些同樣面如死灰的家臣和武士。
“都聽到了吧?!?
他的聲音,異常的平靜。
“我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他緩緩拔出腰間的脅差短刀,那鋒利的刀刃,在夕陽的余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我島津家,世代皆為武武士??梢运?,不可以降?!?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獨自一人,返回了天守閣內(nèi)的居室。
他跪坐在榻榻米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后將脅差橫放在身前。
隨后猛地拉開自己的衣襟,露出堅實的腹部,雙手握住短刀,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左腹,然后,向右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劇烈的痛苦,讓他渾身抽搐,冷汗瞬間濕透了衣衫,但他卻咬緊牙關(guān),沒有發(fā)出一聲呻吟。
“主公!”
“父親大人!”
他身邊的家臣和兒子島津忠恒沖進來,看到這一幕,發(fā)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此時,島津義弘倒在血泊之中,腸子已經(jīng)流了出來,但仍有一口氣在。
他用盡最后的力氣,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兒子島津忠恒,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最后的請求。
島津忠恒含著淚,拔出太刀,履行了“介錯”的職責(zé),一刀斬下了父親的頭顱,結(jié)束了他的痛苦。
主將的死,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城內(nèi)本就瀕臨崩潰的薩摩武士們,徹底失去了所有的斗志。
他們知道,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第二天一早,鹿兒島城的城門,緩緩打開。
島津忠恒捧著父親的頭顱,身后跟著數(shù)千名放下了武器,神情麻木的薩摩武士,走出了城門,向城外的夏軍,表示投降。
秦鋒和石頭,騎在馬上,冷冷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的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一片平靜。
對于他們而,這不過是計劃中的一環(huán),一切,都在皇帝陛下的預(yù)料之中。
“將軍,島津義弘已死,其子島津忠恒率眾投降。鹿兒島城,已在我軍掌控之中。”一名副將上前報告。
秦鋒點了點頭:“傳令下去,大軍入城。除了頑固抵抗者,其余降兵,全部繳械看管。另外,立刻開倉放糧,安撫城內(nèi)百姓?!?
“石頭,”他轉(zhuǎn)向石頭,“你率領(lǐng)三萬兵馬,立刻北上!掃清島津家在九州的殘余勢力。記住,降者不殺,反抗者,格殺勿論!”
“好嘞!”石頭興奮地應(yīng)了一聲,點齊兵馬,如同一陣旋風(fēng),向著北邊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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