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起身,從柜子里取出昨日從主持那要來的一大疊《大藏經(jīng)》,放置裴氏面前,厲聲道:“這是你的早晚課業(yè),每日背誦才是你該做是事。要是你背不出,看我怎么收拾你!”
裴氏看著這些晦澀的經(jīng)文,心中暗暗叫苦,狡辯道:“母親,我還未真正受佛法洗禮,根本不解其意,還是跟大家一起看《詩經(jīng)》吧!”
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顧不上《詩經(jīng)》有多少歌頌?zāi)信榈钠铝恕?
但老夫人又豈會如她意,“這還不簡單,如今天時地利人和都有,就在這寶臺寺皈依佛門?!?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夫人根本不顧裴氏的辯解和哀求,讓林氏去把秦家男兒叫來,就起身去找大孫子了。
秦君屹為了不打擾蘇云宛休息,拄著拐杖出門,轉(zhuǎn)至老夫人房間。
當(dāng)他和趕來的秦家男兒一起了解到事情原委,紛紛陷入沉默。
老夫人決意請主持舉行皈依儀式,讓四老爺去請主持安排。
四老爺踟躕不動,頂著老夫人的死亡凝視,等秦君屹表態(tài)。
秦君獻(xiàn)苦求老夫人無果,方向一轉(zhuǎn),膝行至秦君屹腿邊,慟聲哀求:“大哥!她是咱們的親娘??!您就饒她這一次,我求您了!”
“弟,你先起來!”秦君屹彎腰拉住胞弟的手臂,欲將他拉起。
秦君獻(xiàn)卻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充滿血絲的眸中全是執(zhí)念:“大哥,娘反對詩經(jīng)只是為了妹好,看不懂經(jīng)文也是情有可原,怎至于如此嚴(yán)懲?”
“二哥,你在西北多年,父親和大哥是如何治家的,應(yīng)該不會陌生吧!”秦沐站了出來,冷聲提醒,“舉辦皈依儀式只是讓大夫人正視并接受自己的身份,還是說,你要大哥按家規(guī)辦事?!”
秦君獻(xiàn)想起母親昔日種種,再說不出求情的話,痛苦地將額頭抵在秦君屹手臂上,眼淚無聲滑落。
秦君屹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秦君獻(xiàn)的肩膀,而后抬頭冷肅道:“四叔,你去找住持,其他人先轉(zhuǎn)至佛堂等候?!?
四老爺?shù)昧藴?zhǔn)話,不再猶豫,快步離開。
老夫人起身,讓林氏母女倆去攙扶地上的裴氏和秦若嵐。
可是裴氏卻狠狠甩開林氏的手,賴在地上不起來。
秦沐抬步上前,點了她的穴位,像拎小雞似的輕而易舉地將她拎出門。
“三哥!別傷著我娘!”秦若嵐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一坐一跪的秦君屹和秦君獻(xiàn)兄弟倆。
秦君獻(xiàn)萬念俱灰,“大哥,我想遁入空門,與娘作伴?!?
秦君屹頓時僵住,懷疑自己出現(xiàn)幻聽:“你說什么?”
“大哥,我想跟娘一起舉辦皈依儀式,落發(fā)成僧?!鼻鼐I(xiàn)再次悲聲道。
秦君屹猛地抽了一口氣,臉色比外面的烏云還黑,“你應(yīng)該知道,咱們家從祖父立族至今,從不白養(yǎng)閑人吧?”
“大哥!”秦君獻(xiàn)驚疑叫道。
“別叫我大哥!”秦君屹冷厲道,“當(dāng)初三弟不要秦家公子的身份,被父親送至影衛(wèi)營繼續(xù)效力。你我兄弟一場,我就不送你去影衛(wèi)營了,來人!”
門口聽了一耳朵的拾一推門進(jìn)來,跪地聽命。
“去找棍棒來?!?
“是?!笔耙粡澭顺龇块T,再次抬頭時,額頭布滿冷汗。
他向和尚借來練武用的棍棒,閃身進(jìn)入伍少寒的房間,迅速地將情況告知正在休息的伍少寒,末了道:“一旦情況危機(jī),你速速找少夫人救場?!?
伍少寒聽了神色冷凝,并未應(yīng)下,而是道:“主子要做什么,你只需聽命就是,真要有個好歹,也不會對你追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