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老人徹底摔在地上,對方才反應(yīng)過來,沖出電梯去攙扶對方。
馮碩直接閃身進(jìn)入電梯,迫不及待地按亮七樓,隨后使勁按壓關(guān)門鍵。
“快來人??!有人摔倒啦!先生,麻煩您幫幫……”不敢輕易去觸碰老人的護(hù)工急得如熱過上的螞蟻一般,下意識就要回頭向他求助。
然后,她就看到了正在緩緩闔上的電梯門;又在那僅存的縫隙間,看到了一雙冷漠到令人心寒的雙眼。
那一刻,她整個人如墜冰窟,仿佛整個人都被凍住了,呆呆地紋絲不動,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直至聞訊趕來幫忙的同事狠狠推了她一把,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此時,電梯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停在了七樓……
馮碩如競走般,一路直奔那間過去幾年已經(jīng)去過無數(shù)次的病房。
“嘭!”虛掩的房門被狠狠推開,里面有四個人。
兩男兩女,一個男人躺在床上,雙眼緊閉,插著鼻管。
剩下一男兩女,正圍著他做著什么。
三人似乎被撞門聲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門口。
“馮先生來了啊,嚇了我一跳,”看到來人,護(hù)工松了口氣,用空出的手拍了拍胸口,“您朋友正幫忙給馮賢先生翻身呢?!?
馮碩沒理會對方,而是直接看向床上穿著病號服,正被三人扶著、側(cè)身躺著的男人。
還是那么年輕,還是那么瘦削,還是那么憔悴……
裸露在外面的手背、腳背和脖子上,骨骼與血管的痕跡清晰可見。說不上皮包骨頭,但相較正常人也過于瘦削了。
數(shù)年來只能依靠營養(yǎng)液與葡萄糖攝取身體所需營養(yǎng),哪怕照顧得再好,也難以避免這種情況。
他又看向一旁的桌子上,生命體征檢測儀仍在正常運行,心率、血壓、血氧飽和度、呼吸頻率、脈搏次數(shù),全都在正常范圍。
他這才松了口氣,也沒理會其他人,只是走上前加入幫忙的行列。
兩位訪客扶著仍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的病人,他則和護(hù)工則熟練地用雙手輕輕按摩每一塊肌肉,緩解肌肉僵硬、促進(jìn)血液流動。
馮碩進(jìn)來之前,還和兩位訪客聊得很好的護(hù)工,一時也搞不明白為什么大家都不說話了,但受氛圍影響,她也只能乖乖閉嘴、安心做事。
人多了,有人幫忙維持病人姿態(tài),按摩起來就方便很多了。
這一次,馮碩按得格外耐心。拿著高工資、熟悉他風(fēng)格的護(hù)工,也沒有絲毫不耐煩,甚至比他更加耐心、更加周到。
一個多小時后,按摩結(jié)束了,又耐心檢查了病人排泄袋后,終于從工作狀態(tài)脫離出來的護(hù)工,打了個招呼,逃命似地離開了氣氛壓抑的房間。
“誰告訴你這里的?你來做什么?”馮碩小心翼翼地替病人掖著被子,頭也不抬地冷漠質(zhì)問,“她是誰?”
“鄭佳雯,就是‘蜜糖’,”喬木好不隱瞞,“我來找你幫忙。”
“幫忙?”對方冷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培訓(xùn)項目已經(jīng)解散了,咱們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吧?找我?guī)兔???
“是的,幫忙,”他不以為意,“但不止是你幫我,我也能幫你?!?
“你能幫我什么?”對方不屑地隨口問道。
“幫你治好你弟弟,如何?”
馮碩猛地抬頭,死死盯著他,臉頰的肌肉狠狠抽搐著。
“對你來說也許很難……這里挺貴的吧?這些年也花了不少錢吧?”喬木說著,又打量了一下房間中高檔而溫馨的裝潢。
隨后,他的視線越過對方,投向了病床上的馮賢:“喚醒、治愈一個植物人,對現(xiàn)在的我而,非常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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