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山本元柳齋重國率領(lǐng)一番隊抵達空座町時,現(xiàn)世征討軍已經(jīng)整體撤到了空座町外圍,將這座孤懸尸魂界的城市包圍了起來,不許其中任何人逃離。
浮竹十四郎不愧是總隊長的左膀右臂,硬是用有限的兵力打造出了個固若金湯的包圍圈。
然而這并不能掩蓋他們戰(zhàn)場失利、狼狽撤出戰(zhàn)場的恥辱事實。
“浮竹隊長,以在下觀察,征討軍仍有戰(zhàn)力,更有戰(zhàn)意。既然能戰(zhàn),你身為統(tǒng)括司令,為何下令撤退?還請解釋?!?
說話的是雀部長次郎。山本元柳齋重國卻只是坐在上首,閉著眼睛,如老僧坐定,一不發(fā)。
但在場所有人,周身都彌漫著令人不安的靈壓,其中那不加掩飾的暴怒,如千萬根鋼針,刺得他們難以應(yīng)對。
為什么下令撤退?原因其實特別簡單:傷亡太大。
此話一出,除了山本總隊長與其他三位隊長,在場所有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們護廷十三隊,面對敵人,何時懼怕過傷亡了?
浮竹十四郎卻自顧自地解釋:“既然敵人已經(jīng)被困在尸魂界,無法逃脫,我認為完全可以徐徐圖之,沒有必要急功近利、徒增傷亡?!?
“尤其是……十二番隊,”說到這里,他瞥了另一邊的涅繭利一眼,“十二番隊隊士多為研究員,并不擅長戰(zhàn)斗,傷亡實在過重。我認為這得不償失?!?
他話音剛落,涅繭利卻嗤笑一聲:“我可從未要求過休戰(zhàn)或撤退。至于十二番隊的傷亡,這難道不是為了偉大的事業(yè)、為了三界的和平,必須付出的代……”
“老夫沒讓你說話!”山本總隊長一聲暴呵,打斷了涅繭利恬不知恥的侃侃而談,也讓志波一心與狛村左陣的表情略微好看了點。
再晚一些,只怕他們自己就要忍不住親自動手,當場狠狠給這個渣滓一拳了。
涅繭利也并非吃飽了撐的想得罪人,對浮竹十四郎的撤退命令,他心中確實無比惱怒。
他下了這么大力氣,不就是為了創(chuàng)造機會,盡可能獨吞這些寶貴的滅卻師與調(diào)查員靈魂,尤其要私藏那些完現(xiàn)術(shù)者稀罕的靈魂嗎?
結(jié)果浮竹十四郎命令一下,都不給他說服對方重新投入進攻的機會,得到消息的山本元柳齋重國,立刻帶著一番隊火急火燎趕過來了。
接下來這個糟老頭子必將親自坐鎮(zhèn)、督戰(zhàn)。有對方盯著,他的如意算盤還怎么打得響?
機關(guān)算盡,到頭來反為他人做了嫁衣。他如何能不氣?他當然知道另外兩個蠢貨想揍他,他還想直接砍了這三個蠢貨呢!
山本總隊長當然不在乎涅繭利心中的怨憤,直接問另兩人:“狛村隊長,志波隊長,說說吧,你們各自的戰(zhàn)斗情況?!?
這兩位的故事,一個簡單,一個復(fù)雜。
簡單的是狛村左陣。
他與那群滅卻師算是不打不相識,一仗干下來,也漸漸佩服起對方?jīng)Q死的戰(zhàn)斗意志,與舍身保護周圍無辜平民的高貴品德。
滅卻師們也欽佩他不趁人之危、不裹挾人質(zhì),騎士般的精神。
雙方都發(fā)現(xiàn),對方與自己所知傳聞故事中的形象有著巨大差距,并不是那些故事里生而邪惡、殘暴、冷血的怪物。
結(jié)果就是這一仗越大,雙方反而越投機。
可投機歸投機,狛村左陣的為人,不可能因為這個就手下留情。同樣,滅卻師們也不會因為對敵人的看法有所改觀,就乖乖引頸受戮。
但人都是感性動物,狗也是。之后的戰(zhàn)斗,雙方下手終究難以避免的越來越輕,傷亡也越來越小。
事實上打到最后,狛村左陣還真的有些不想趕盡殺絕了。他甚至覺得屠滅滅卻師的決策是錯誤的,這樣一群人,根本沒有屠滅的理由,完全可以將對方監(jiān)管起來,逐步規(guī)訓感化。
于是浮竹十四郎的命令一經(jīng)下達,狛村左陣直接成了全場第一個響應(yīng)的人,走得那叫一個毫不留戀。
此刻面對山本總隊長的質(zhì)詢,正直的狛村左陣,更是將自己的完整經(jīng)歷與心流,一股腦說了個干凈,也聽得其他人分外無語。
若不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七番隊的狛村隊長,是總隊長絕對的鐵桿死黨,只怕他們都要生出別的心思了。
不少人下意識看向上首,山本總隊長不知何時已經(jīng)重新閉上了眼睛,對狛村左陣的心路歷程完全不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