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龍喉獸人們也沒有商量出個所以然來。
祖赫德與伊姆什的爭論,道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什么都不做,就是在等死。
但眼下做任何事情,都很可能是找死。
耐克魯斯知道,其實還有一個選擇。
大部隊吸引聯(lián)盟的注意,個別地位崇高或極具價值的獸人,則攜帶惡魔之魂和龍蛋,操控紅龍女王突圍。
至于突圍之后去哪里?
無論去哪,都比待在這兒強,哪怕是聯(lián)盟的收容所。
在那里,最起碼能保住性命。
但他不會說出口的,因為他根本沒資格在這種級別的會議上開口。
雖然他掌管著神奇惡魔之魂,但他很清楚,那只是因為身為薩滿的祖赫德無法駕馭它,而整個氏族中,除了酋長,就只剩下他這么一個施法者了。
在得到祖赫德的提拔之前,他只是一個斷了腿的老戰(zhàn)士。
更早之前,則是既不受古爾丹重視,又飽受正統(tǒng)部落歧視的小術(shù)士。
他憎恨自己的術(shù)士身份,卻沒想到,他真正為部落立功,卻恰恰仰仗了這個身份。
直到那五位百夫長離開,走在最后面的耐克魯斯,才從外面將門關(guān)上,留下祖赫德獨自在房間內(nèi)發(fā)呆。
他一瘸一拐地走在昏暗的要塞中,義肢撞擊地面的噠噠聲,在狹長的通道中激起陣陣回音。
“……尊敬的大人……”背后突如其來的說話聲,讓正在走神的耐克魯斯嚇了一跳。
他幾乎是本能地側(cè)身,以躲閃來自后背的致命一擊,同時轉(zhuǎn)身打算反擊。
這個幾年前他可以輕松做出的戰(zhàn)術(shù)規(guī)避動作,此時卻險些將他整個人甩飛出去。
但身為戰(zhàn)士的經(jīng)驗還在,他意識到身體失去重心,立刻下蹲壓低身體,穩(wěn)固底盤。
最終,耐克魯斯以一個丑陋的姿態(tài),維持住自己,沒有摔倒。
而他對面的那個獸人苦工,此刻已經(jīng)徹底懵了。
“什么事?”耐克魯斯此刻羞惱到了極點,但他依然稱職地詢問對方。
“我……昨天,我遇到了三名戰(zhàn)士……”
那獸人苦工結(jié)結(jié)巴巴吭吭哧哧地講述了起來。
他講得毫無邏輯,思維十分混亂,但耐克魯斯依然大致聽懂了對方要表達的內(nèi)容。
對方見到了三個形跡可疑的戰(zhàn)士,一開始沒在意,后來卻意識到不對勁,于是立刻來向他匯報。
耐克魯斯強忍著不耐,又問了幾個問題,比如對方什么樣子,去了哪里之類的,但一講到細節(jié),這個苦工就徹底無能了。
“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他隨口打斷了對方最后幾句還未說出口的廢話,就要離開。
“那……大人……”他還沒走,對方就一臉興奮和期待地問,“我……立功了嗎?會有……”
對方那副欲又止的樣子,讓耐克魯斯立刻意識到,對方哪是什么盡忠職守?
分明就是看到了農(nóng)奴翻身的希望,打算只靠三兩語,甚至幾句誰都無法證實的謊,就搏一個前程。
“當然,論功行賞!”他恍然道,“你過來?!?
那個苦工立刻像看到主人端著食盆的哈巴狗一樣,一臉期待地疾步上前。
而耐克魯斯的獎勵則是……
他的大手,一把按在對方的臉上,五指死死攥住對方的臉頰,指縫間透出絲絲不祥的綠光。
苦工受驚地發(fā)出尖叫,雙手試圖去扳動他的手指。
但一個吃不飽穿不暖營養(yǎng)不良的苦工,又如何能抵得過一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
掰了幾下后,似乎是意識到這么做無濟于事,那苦工竟直接雙手握拳,一拳拳擊打在耐克魯斯的身上。
對方甚至還嘗試著反過來掐住他的喉嚨,但被他用另一只手輕易打開了。
很快,這個苦工的力氣就越來越微弱。
幾十秒后,對方甚至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喉嚨中,還發(fā)出嘶嘶的氣音。
隨著撲通一聲,一具尸體無力地摔在地上。
耐克魯斯看著手中的紫色靈魂碎片,一臉嫌棄。
垃圾的靈魂,也是垃圾。
不過這種時候,他也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有的用就不錯了。
他將那枚幾無光澤的靈魂碎片揣進腰包里,轉(zhuǎn)身就走,絲毫不打算清理地上的尸體。
一個苦工而已,價值甚至比不上一頭座狼。
但那垃圾所說的話,還是應(yīng)該引起重視的。
這個節(jié)骨眼兒,如果被聯(lián)盟的施法者混進來,那就麻煩了。
雖然不可能真的動員幾百人,去挨家挨戶搜索他口中的三個奇怪獸人,但要塞內(nèi)的布防,也該好好整頓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