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瞬間充斥著他的腦袋。
那疼痛是如此劇烈,以至于讓一頭成年巨龍——雖然他此刻還是人類形態(tài)——喪失平衡,摔倒在地上。
這一摔,讓永恒玫瑰脫手而出,疼痛才又如潮水般迅速消退。
他大口喘著粗氣,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那朵本該化為時之沙,并將他帶到青銅龍王諾茲多姆面前的干癟花朵。
咒語沒有錯,花也沒有問題。此刻,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見到一向深居簡出的時光之王了。
除非……
他身子前傾,伸出一只手,嘗試著去觸碰那朵玫瑰。
手指輕觸,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他將玫瑰捻起來,置于掌心,仔細端詳。
但即便以他的魔法造詣與豐富經(jīng)驗,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之處。
他嘗試著再次吟詠咒語,這一次,僅僅幾個音節(jié)出口,疼痛就再次來襲。
他趕忙甩手,將永恒玫瑰扔了出去。果不其然,疼痛瞬間消失了。
是時光之王……
對方知道自己要去見他,所以提前制止。
為什么?!
先是瑪里茍斯,現(xiàn)在又是你!
藍龍王在一萬年前的戰(zhàn)爭中,因為死亡之翼的背叛,失去了幾乎全部族人與配偶,以至于萬年來,藍龍一族都成員稀少、子嗣凋零。
這萬年來,深受打擊的魔法之王,性格越來越孤僻、乖張。
那位無論做出什么決定,他都能夠理解。
可你不一樣,你應(yīng)該是五位守護巨龍之中,最冷靜、最睿智的啊。
為什么?為什么連您也要拒絕我?!
克拉蘇斯此刻既茫然,又憤怒,還委屈。
他長著雙腿,毫無形象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愣了很久,才終于回過神來。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起身,來到藥劑柜旁,花了好一陣子,才翻出了一瓶落滿灰塵的黑色瓶子。
這個過程中,他打翻或打碎的試劑,讓任何一位法師或煉金師看到,都會心疼到足以直接向他發(fā)起決斗。
那個黑色瓶子中裝的,是一種強力毒藥。
只需要一滴,就能夠毒死一頭壯年的諾森德的苔原猛犸象,或是無盡之海深處的巨型海獸。
它雖然不足以毒死一頭巨龍,尤其是生命力旺盛的紅龍,卻也足以讓他陷入長時間的昏死狀態(tài),并且虛弱上好一陣子了。
但克拉蘇斯沒有絲毫猶豫。
他躺到躺椅上,打開木塞子,將里面僅剩的一小瓶液體,一飲而盡。
只有這樣,他才能進入最深度的睡眠,才能潛入夢境世界的最深處,才有可能見到那一位。
他最后的希望,也是五位守護巨龍中的最后一位,綠龍之王伊瑟拉。
……
洛丹倫,某處貴族宅邸。
金屬壁爐中,紅色的火光一閃而過,一只深綠色的地精,就鉆了出來。
“主人,我?guī)砹烁袢鹉钒屯械淖钚孪?!”那只地精一臉興奮地大聲嚷嚷著,全然不顧普瑞斯托領(lǐng)主,正在和一位手下交談。
普瑞斯托似乎也沒有責(zé)備或懲罰他的打算,只是平靜地瞥了他一眼,就對眼前的手下說道:“記住,那家伙比你見過的任何生物都要狡猾,你一定要倍加謹慎?!?
他隨即揮了揮手:“去吧,別忘我失望,薩貝里安。你知道我的脾氣?!?
那個孔武有力的人類男性,并未對這句警告表現(xiàn)出額外的反應(yīng)。
他只是微微鞠了個躬,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看那只地精一眼。
地精扭過頭,背對著普瑞斯托領(lǐng)主,狠狠地剜了那個人類的背影一眼。
‘骯臟的大爬蟲,遲早有一天,要讓你們跪倒在老子的腳下!’他惡狠狠地想道。
“說吧,我忠誠的克瑞爾,你帶來了什么消息?”薩貝里安從外面關(guān)上了房門,普瑞斯托懶洋洋地問道。
“主人,獸人打贏了!”克瑞爾扭過頭的瞬間,換上了那副溫順卻又興奮的面孔,“真是不敢想象,獸人竟然打贏了!”
普瑞斯托的臉上,也流露出了略顯敷衍的驚訝,但他還是調(diào)整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詳細說給我聽?!?
龍喉獸人在與聯(lián)盟軍隊的戰(zhàn)斗中,損失了絕大部分兵力。
例如七條紅龍中的五條、所有狼騎兵,以及絕大多數(shù)戰(zhàn)士。
最終,只有兩條紅龍和不足二十人回到了格瑞姆巴托。
其中一條還身負重傷,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但他們依然算是打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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