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沒什么反應(yīng)的山本,終于徹底睜開了蒙眬的眼睛。
志波一心……多少年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了?他甚至都快忘記這個人了。
出身曾經(jīng)的大貴族志波家,不過是旁支。他印象最深的,還是那個年輕人一臉?biāo)实男θ荩呀?jīng)那笑容之下,寧可違背隊規(guī),也要堅守的赤誠之心。
當(dāng)年,志波一心違反隊規(guī),只身前往現(xiàn)世,在與未知敵人一番激戰(zhàn)后,靈壓徹底消失,被判定為“陣亡”。
千年來,他雖然見慣了死亡,但依舊為這個他曾經(jīng)很是看好的年輕隊長的隕落,而難過了一段日子。
但他……沒有死?
“志波一心已經(jīng)徹底失去靈壓,淪為普通的‘整’。并穿上義骸,以人類的身份,生活在現(xiàn)世。
“屬下在這次行動中,無意間救下了他的……妻子與九歲大的兒子。他聽聞在下來自十番隊……就沒有掩蓋自己的身份。
“屬下試圖將其帶回尸魂界,但被浦原喜助所阻止?!?
這話雖然沒頭沒尾,但也足夠經(jīng)驗豐富的山本拼湊出大概事實了。
志波一心,在那場戰(zhàn)斗中失利,為潛伏在現(xiàn)世的浦原喜助所救,卻因傷勢過重,永久失去了靈力。
于是他放棄返回尸魂界,反而以人類的姿態(tài),在現(xiàn)世茍延殘喘。
“你如何確定,他真的淪為‘整’?”他自然不會相信一個普通隊士的一面之詞。
喬木猶豫了一下,還是誠實地給出了一個很有說服力的理由:“是屬下,在最后關(guān)頭,救下了他的妻兒……”
他但凡能打,用得著我上?
當(dāng)然,他當(dāng)時并不在場,這話就沒必要細(xì)說了。
可他現(xiàn)在就是沒有靈力,咱也沒說謊不是?
至于他婆娘的身份,您也沒問啊。怎么著?滅卻師難道就不算人類了?
再說了,要怪就怪真央靈術(shù)院,吃飽了撐的把滅卻師的相關(guān)課程刪掉了。
我都沒學(xué)過,哪知道那是個什么玩意兒?她又沒當(dāng)著我的面出手。
“其他人呢?”山本老頭自然也想不到要打聽志波一心家屬的細(xì)節(jié),而是繼續(xù)追問他最關(guān)心的事情,“其他浦原喜助的同黨呢?”
喬木茫然搖頭:我怎么知道?我真不知道……雖然我能猜到,但猜到的不算數(shù)。
山本再次沉默了。
他也不確定,浦原喜助是否真的還有“同黨”。
畢竟當(dāng)年的事情,處處透著詭異,有太多解釋不清的地方了。
中央四十六室一口咬定,是浦原喜助勾結(jié)握菱鐵齋,擅自研究虛化禁術(shù),并以四位隊長與五位副隊長作為試驗品。
但救走浦原二人的四楓院夜一,卻也順道救走了那八位等待“銷毀”的隊長副隊長。
如果真的是試驗品,為什么還要救走?
如果真的是試驗品,那八人但凡還活著,也該和浦原三人水火不容才是。
但如果不是……
整個尸魂界,有誰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動聲色、不漏破綻的一口氣干掉十一位頂級戰(zhàn)力,還將中央四十六室玩弄于股掌之中?
要知道,中央四十六室之所以是“四十六”,就是為了通過“國事議于眾人”來避免“被強權(quán)操控”。
操控中央四十六室,就連他都做不到。
別說他山本元柳斎重國了,自打中央四十六室成立以來,就沒停止過扯皮和內(nèi)耗。遇到大事,那幫家伙一向是人腦子打成狗腦子,拖到拖無可拖了,才能勉強拿出個和稀泥的決議來。
就算他想相信那次事件有陰謀,可這個想法,必然繞不過一個前提:有人能操控中央四十六室。
他和那群貴族打了上千年的交道,這種事情,打死他都不信!
這導(dǎo)致那次事件,無論他從哪個角度去解讀,都有嚴(yán)重的邏輯悖論,根本說不通。
可如果浦原喜助沒有外援,他又哪來的自信,自曝行蹤于人前?
總隊長不再說話,而是自顧自地陷入沉思之中。
喬木也單膝跪在那里,低著頭靜靜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總隊長再次緩緩睜開眼睛。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虛化……
當(dāng)年那次事件中,最讓他在意的科研成果。
有沒有可能,這就是那個叛逆的依仗?
通過調(diào)動護廷十三隊,迫使他分兵。然后再擇其弱者,以優(yōu)勢戰(zhàn)力先行擊破。
總隊長越想,越覺得這個計劃很合理。
他心中重重哼了一聲。
浦原喜助,公認(rèn)的天才,曾被認(rèn)為是下一任零番隊的不二人選。
還是太年輕了。
真以為老夫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千年,靠的是資歷與功績嗎?
你要來,我便放你來!
“你先回去吧,”他瞥了眼下面的喬木,“下次,不要再說謊了。”
喬木沒有說話,只是再次將頭顱低到低無可低,才起身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