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技術(shù)開發(fā)局有親自搞過工業(yè)化大生產(chǎn)嗎?并沒有。
不搞的理由,喬木沒問過,但他完全可以猜到:過于分散精力。
想要管理幾十上百座工廠與其背后一整套工業(yè)體系,涅繭利這輩子都別想有充足的時間親自搞科研了。
所以那家伙寧愿讓技術(shù)開發(fā)局保持當(dāng)下的高精度手工業(yè)模式。生產(chǎn)效率確實低到令人發(fā)指,但浪費的是“庸才與殘次品”的時間,不是他自己的,他就無所謂。
那家伙就是這種在喬木看來完全不可理喻的怪胎。
檀華龍姬顯然沒能力說服這種怪胎。因為她可能懂政治,卻一定不懂科學(xué)。一個不懂科學(xué)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涅繭利具體在乎什么、想要什么,甚至恐怕都無法理解那家伙的思維模式,自然也就無從說服。
現(xiàn)在想想,護廷十三隊上下,檀華龍姬在這件事上還真的找不到幾個盟友。三番隊的射場千鐵也許算一個,但現(xiàn)如今兒子出息了,眼見家族后繼有人,那位老太太滿腦子都是退休,估計也懶得摻和。
射場千鐵不摻和,五大貴族又都被總隊長提前搞定了,剩下的要么是總隊長一派的,要么是對這種事情毫無興趣的。
她也只能找志波一心和喬木,試著曲線救國。
思慮片刻后,喬木還是婉拒了對方。
對對方的提議,他確實有些意動,但不代表他就得和對方聯(lián)手。
事實恰恰相反,在這件事上,他已經(jīng)有現(xiàn)成的交涉渠道了,根本不用再另辟蹊徑。
戌吊與總隊長之間本就有約定,截至收復(fù)瀞靈廷之前,總隊長保證中央四十六室不干涉戌吊事務(wù),戌吊則繳納一筆名為“獻金”的保護費。
保護費的具體金額,每年都會專門議定。這次對方只是胃口尤其大而已,但并沒有違約。
那在商議徹底破裂之前,他自然也不愿意率先違約。
喬木并沒有隱瞞這個情況,悉數(shù)如實告知了對方,最后笑道:“我這個人,還是很有契約精神的。所以這次只怕無法為霞大路隊長你搖旗助威了?!?
他說得真誠,相比旁邊不停掉腦袋的志波一心,簡直真誠過了頭。檀華龍姬自然也無法苛責(zé)什么,見此行的目的徹底落空,也就起身告辭了。
算了算時間,待對方徹底走遠(yuǎn),志波一心才張著河馬大嘴,打著巨大的哈欠支起身子。
喬木瞥了對方一眼:“我以為你至少會勸她別在這種事情上胡來?!?
對方卻搖了搖頭,眼神迷離地說:“這位霞大路隊長啊,前些年一直謀求進入金印貴族會議,去年有了空缺,卻突然偃旗息鼓了……”
“哦?還有這事?”他微微詫異,隨即笑了笑,“那就有點意思了……”
如果事情真如自家隊長暗示的那般,那確實就有意思了。
這種時候突然決定換船,先不說合不合理,又能換到哪一艘上呢?
更有意思的是他的這位隊長,看上去大大咧咧什么都不管,實則心里跟面明鏡似的,比誰都清醒,比誰都洞察。
“堂堂志波家,落在海燕那家伙手里,還真是浪費了……”
聽到這前后不搭的話,志波一心看了他一眼,似乎確認(rèn)了他只是單純的有感而發(fā),才緩緩說道:
“你歲數(shù)稍微大一點就會知道了,海燕那小子,是再典型不過的志波家主了。”
說著又站起身,使勁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打著哈欠道:“反倒是我,小時候就被家中長輩評價是‘最不像志波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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