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說明,蟲洞乃至這群調(diào)查員復(fù)制體,并不知道他能繞過智腦往返現(xiàn)實與項目世界??磥砉緦@群人也有提防,很多事情也不會讓他們知道。
一旁的蟲洞強壓下心中的驚駭,勉強道:“我隨時可以?!?
他其實沒時間,張世光還指揮著他們進行地毯式大搜查呢。但他們身份特殊、地位超然,就算真的罷工一兩天,公司那邊也不會拿他們怎么樣。
喬木想了想:“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吧,我去叫艾憶。”
說到那個名叫艾憶的女人,蟲洞就忍不住皺眉頭。上次見到對方,從對方身上提取量子隧道特征以定位對應(yīng)宇宙后,就對那個身懷奇特現(xiàn)象與奇異酸臭的女人產(chǎn)生了興趣。
這幾天他也順便調(diào)查了一下那個女人,和這個喬木一樣,整個生平都特別清晰,沒有任何可疑之處。所以他想不明白,這些人究竟是怎么突然就變得如此特殊的,又是怎么一直以來沒被公司注意到,卻自然而然聚在一起的。
總不能真的是冥冥之中有一雙大手吧?
喬木正要打電話,一個聲音從下面?zhèn)鱽恚骸拔?、我也去……?
兩人心中一驚,猛地低頭,就看到一只貓腦袋,從沙發(fā)下面探了出來。
“……”
“……”
兩個男人紛紛看向?qū)Ψ?,又紛紛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責怪:你怎么不盯好她??
意識到鍋甩不出去,兩人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無以對了。
“你們是要去找人對吧?”貓仙并不隱瞞兩人之前見面自己都在偷聽的事實,略有自得道,“找人這種事情,我是專業(yè)的。我跟過去,肯定能幫上大忙!”
喬木這下終于理解當初貓仙為什么說自己很有原則,不會主動濫用能力了。
他之前兩次與蟲洞私下見面,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有人、有貓在偷聽!這種情偵能力,反正他想不出公司有什么手段能夠完全制止,確實也只能靠當事人自覺。
不過這種能力,說不定真能幫上忙。
于是他朝蟲洞聳了聳肩:“我沒意見,看你吧。”
你的女人,你自己處理。
不知蟲洞是否理解了他的眼神,對方反正就無奈地瞪著蹲在地上仰著頭一臉期盼的貓仙,最終無奈嘆息:“你不許離開我身邊,知道嗎?!”
貓仙立刻開心地連連點頭,像一只即將獲得凍干獎勵的小鼻嘎。
三人沒有在這里等待艾憶,而是一家私人醫(yī)院。過了約半個小時,艾憶才姍姍來遲,一進病房門就連連道歉:“抱歉抱歉,有個項目會沒開完……”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面前又出現(xiàn)了上次那個渾身籠罩在斗篷里,對自己動手動腳的怪人。
她對那人的印象很不好,尤其事后回想起來,自己這么好的記憶力,竟然對那人的一切特征都沒有印象,甚至都回想不起對方的音色……
唯一能讓她感到安心的,大概就是對方是喬木帶來的,喬木肯定不會害她,也不會讓其他人傷害她。
不過這一次卻有了變化,那個斗篷人的肩上,竟然趴著一只貓。那只貓不僅雙爪捂著鼻子,竟然還有著很人性化的眼神,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場景。
“這是……”她疑惑地看向喬木,想從對方那里獲得答案。
喬木卻沒有解釋,只是問:“請好假了?”
艾憶點了點頭。她在公司地位超然,就算不請假直接消失,誰也不會拿她怎么樣。但她還是主動遵守公司規(guī)章制度,堪稱模范員工。
“那就出發(fā)吧。”喬木說著,來到她面前,只說了一句“抱歉”,就一把接住了昏迷摔倒的艾憶。
他將對方攬在懷中,還謹慎地替對方戴上了眼罩和隔音耳機,以防另一方的那個朋克艾憶依然能窺探到他們的信息,才將對方放到病床上。
然后他自己也挑了一張床躺下,對一人一貓說:“準備出發(fā)吧,記得閉眼?!?
說著,醫(yī)生護士就過來,為他穿戴各種醫(yī)療儀器設(shè)備。
“這是要干嘛?”貓仙瞪著震驚的大眼睛,心想自己難道要目睹一起萬惡的器官移植犯罪了嗎?
“你說干嘛?躺到床上,閉上眼睛,準備出發(fā)。”喬木心想這家伙是不是一待在這個蟲洞身邊就智商歸零了?
斗篷下的蟲洞,則一直在打量這間平平無奇的私人病房。
這里的所有設(shè)備他都認識,什么床邊監(jiān)護儀、呼吸機、除顫儀、輸液泵、血氣分析儀,甚至還有床旁超聲、ecmo與crrt……除了無菌要求肯定不達標,這里根本就是一間裝備齊全、平平無奇的icu。
可以確定沒有任何值得關(guān)注之處,但這反而更加奇怪了:躺在icu里,就能前往另一個宇宙?這是什么十八線小成本獨立制作三流科幻項目?
猜不出來,他干脆脫掉斗篷往床上一躺,順從地露出手腕腳腕、解開上衣扣子,卻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倒要看看這個喬木打算怎么帶他們前往另一個宇宙。
兩名護士上前為他穿戴好各種設(shè)備,從頭到尾一不發(fā)。但他看得出來,這兩人看他們的目光,就如同看一群神經(jīng)病。
顯然,喬木砸錢買下這項莫名其妙的服務(wù)時,并沒有向這家私立醫(yī)院說明他們的目的。
確認儀器設(shè)備運行狀態(tài)良好后,醫(yī)護們就齊齊退了出去,只留三人一貓在病房中。
貓的身上當然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儀器設(shè)備,但貓仙依然聽話地趴在自己的床上,只是頭朝著床尾,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蟲洞——或者說蟲洞的腳。
蟲洞則疑惑不已。他本以為喬木會給他全身麻醉,可事實是對方什么都沒做,甚至直接躺在那里呼呼大睡了,仿佛根本不怕他窺探自己的秘密。
但這正符他意。接下來他將全神貫注,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細節(jié)……
蟲洞正想著,什么都沒看清楚,就莫名覺得自己被無形的東西包裹住,接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有儀器聲音的病房中,只剩下失去意識的喬木、艾憶與一只貓。
與此同時,劉焱也帶著幾名蕓木的戰(zhàn)斗調(diào)查員,坐到了門外兩側(cè)的長椅上。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幾名地獄員工也在戒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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