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一覺睡醒時,金孔雀沙龍已經(jīng)亂糟糟的了。
除了原本十多名xcution的完現(xiàn)術者外,還多出了十個死神、不到二十個破面,以及六名滅卻師。
那個劍拔弩張,可想而知。沒趕在他醒來之前直接把一切打得稀爛,已經(jīng)是浦原喜助、妮莉艾露與石田宗弦三人拼命彈壓、調(diào)解的成果了。
與假面一伙久別重逢,雖然明知道他們不會有事情,但看到他們完好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喬木還是滿心感慨與懷舊,尤其是對浦原喜助這位老朋友。
不過在敘舊之前,他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是反膜禁楔,是我新發(fā)明的小玩意兒,靈感源自那些大虛用來營救同類的反膜。不過比起反膜,它還多出了時間靜止的效果?!?
浦原喜助將那枚指節(jié)大小的黑色立方體輕輕一拋,被拋到空中的立方體迅速擴張、高速旋轉(zhuǎn)。
接著,兩個人影就從里面掉落出來,重重摔在地上。好在下面是松軟的名貴地毯。
濃郁的血腥味立刻彌漫整個屋子。
身負重傷的志波海燕雙眼迷茫。外面雖然已經(jīng)過去大半天,可對他而時間只過去了短短一秒。一秒鐘,他就從漆黑一片的郊外,憑空出現(xiàn)在燈火通明、人滿為患的室內(nèi),一時之間完全反應不過來。
與此同時,被志波都彌留之際那副慘狀嚇了一跳的喬木,顧不上搭理志波海燕,已經(jīng)掏出了自己的崩玉,一把捅進了志波都體內(nèi)。
周圍的假面一伙們紛紛面露凝重。
喬木拿出來的那東西,他們當然認識,因為浦原喜助也有一枚差不多的。不止如此,按照浦原喜助的說法,藍染手上也有一枚,那一枚也是他們?nèi)缃袢瞬蝗斯聿还淼淖锟準住?
所以即使知道浦原喜助手上那枚名叫崩玉的東西,是救下他們的關鍵,但他們對這東西依然沒有好感。平日里也不許浦原當著他們的面拿出來——必要的治療除外。
現(xiàn)在,喬木手上也有一枚……這讓他們非常不舒服。
這么危險的東西,怎么仿佛一夜之間就爛大街了?在他們不知道的陰暗角落里,過去幾百年看似平靜的尸魂界,已經(jīng)如此暗潮洶涌了嗎?
在假面一伙們心情復雜的同時,那邊的志波海燕已經(jīng)反應過來,同時也被浦原喜助控制住,避免對方干擾喬木的治療。
“都姐的假面化是我完成的,我也是治療她的最佳人選?!被蛘哒f他手上這枚崩玉是治療對方的最佳選擇。
“當時她在追蹤調(diào)查現(xiàn)世的調(diào)查員,偶遇了……那家伙,直接被那家伙當成了實驗體,”喬木一邊使用崩玉治療,一邊向周圍眾人解釋,“我的員工發(fā)現(xiàn)她時,她的情況已經(jīng)非常糟糕了。我向卯之花隊長求救無果后,只能擅自對她進行假面化?!?
假面一伙沒有置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們依然沒能完全接受假面這個身份,但喬木也是為了救人。如果喬木是為了救他們,他們大不了去自殺?,F(xiàn)在人家救的是與他們無關的第三者,他們也沒有立場替瀕死的志波都來指責喬木多管閑事。
浦原喜助也沒有說話,而是一直死死盯著喬木的治療進程。作為唯一一個從無到有完成崩玉創(chuàng)造全流程的天才科學家,這個世界沒有第二個比他更熟悉崩玉的人了。
他一眼就看出來,喬木手上的崩玉,完成度比他手上那枚更高,其中既有顯著的差別,又有異曲同工之妙,就好像……對方手上這枚崩玉,是將他那枚與另外一枚融合起來的產(chǎn)物。
這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他一時間有種頗為玄妙的恍惚感。
志波海燕也沒說話,甚至顧不上自己那一身嚴重的傷勢,一直死死盯著橫躺在喬木面前,只看傷勢就足以斷其死亡結局的妻子。
但神奇的是,在喬木的操作下,都殘破不全的軀體,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補全。這種程度的傷勢還能愈合,他只在一種生物身上見過,那就是大虛。
一部分大虛特有的高速再生能力,此刻卻出現(xiàn)在一名死神身上,這足以讓任何死神感到不安甚至惶恐。但此刻的志波海燕,卻毫不在意,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房間中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注視著喬木治療下,身體逐漸補全、修復的志波都。
直到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悉數(shù)痊愈后,志波海燕才拖著同樣重傷的身體與疲倦的精神,任由浦原喜助與矢胴丸莉莎二人使用回道治療自己,急切地問喬木:“她能……”
“她會康復的?!睂Ψ礁σ婚_口,喬木就直接回答,用無比肯定的口吻。
聽他這么說,志波海燕才使勁松了口氣。這個一向堅強、樂觀、開朗的漢子,這才松開緊繃的身體,幾乎癱坐在地上,腦袋無力地垂下,雙手一把捂住臉龐,身體也開始輕微顫抖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只手突兀地伸過來,輕輕握住了他寬大的手掌。他的雙眼被自己捂著,完全沒看到是誰做出了如此曖昧的動作。但他的身體還是猛地一顫,隨后小心翼翼放下濕漉漉的雙手,露出了通紅腫脹的雙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張過去一年里,令自己魂牽夢縈的容顏,與那久違的、雖然虛弱,卻也令他無比安心的溫柔笑容。
這一瞬間,神秘的敵人、神秘的喬木、神秘的護廷十三隊叛逆、滿屋的大虛與滅卻師……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看著自己同樣日思夜想的那張英俊卻憔悴邋遢的臉龐,志波都輕聲呢喃:“我以為永遠都見不到你了……”
“你在說什么傻話!我說過我會回來找你的?!敝静êQ鄬⒛槣愡^去,任由對方輕柔摩挲、擦拭淚水。
他也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輕撫對方柔嫩的臉頰:“你以為遠遠地窺視我,就不會被我發(fā)現(xiàn)了嗎?”
志波都聞啞然。從隊長與夫君帶隊突襲調(diào)查員集會所開始,她幾次都在暗中默默注視著自己的夫君,卻又在對方心有所感之時躲了起來。
沒想到對方卻早就察覺了,早就暗自留心。
喬木實在不想吃這碗狗糧,卻又不能丟下還未痊愈的志波都,干脆回頭看向自己同樣久違的完現(xiàn)術者員工,沒話找話地問:“外面怎么這么亂?”
金孔雀沙龍內(nèi)部沒有施展隔音縛道,外面亂糟糟的嘈雜動靜,遮都遮不住。不過用腳趾都能猜到外面為什么亂,整個空座町和小半個東京,一夜之間經(jīng)歷了這么大一場超自然災變,能不亂嗎?不亂才恐怖。
他又瞥了石田宗弦等幾名日本滅卻師家族代表一眼,好奇這幾個人這個節(jié)骨眼為什么不去想辦法解決外面的騷亂,非要在這里干耗著。
但他沒想到,薩姆爾卻給出了另一個解釋:“東京市民在舉行祭典?!?
聽到這個答案,喬木疑惑了:“祭典?什么祭典?祭誰?”
薩姆爾面露古怪:“當然是你啦,偉大而仁慈的圣子。”
“圣子?我?”喬木又是一怔,這才想起來之前在虛圈時,狛志匯報的那件事。觀月擅自將圣畫像上的耶穌容貌改成了他,導致幾圈環(huán)球巡游下來,他在這個世界,已經(jīng)成了三億人類崇拜的圣子。
這個身份,本該屬于友哈巴赫……
之前他并未多想,只覺得那妮子是真能折騰。畢竟他本人沒有使用圣畫像的經(jīng)歷,并不清楚這件道具副作用的威力。但現(xiàn)在……
“祭我?為什么?”他疑惑地問,“你們帶我回來的路上,被市民看到我的臉了?”
他記得調(diào)查員與滅卻師們談判達成的協(xié)議內(nèi)容之一,就是后者接受喬木成為圣子這個現(xiàn)狀,但前者不能借此讓喬木干擾現(xiàn)世局勢。也就是說,喬木的實質(zhì)影響力,只能局限于尸魂界,不能真的跑到現(xiàn)世當在世圣子。
“不是,他們又不傻,就算看到一個人和圣子長得很像,也不會就直接相信那個人類就是圣子或圣子轉(zhuǎn)世吧?”薩姆爾吐槽,“更不用說大部分人看到的都是從油畫臨摹過來的素描畫像。”
“至于他們?yōu)槭裁匆慵赖?,那就得問您了,”對方聳了聳肩,“我們打聽到的情況是,空座町的居民們一覺醒來,全都記得自己做了一場神奇的夢。很多人夢中的場景和劇情還能相互對上?!?
“別說他們了,我都記得那場夢!”佩妮婭接茬后,又有些抓狂道,“但我不明白,夢里的我為什么會變成一個原始部落的黑人男性奴隸!”
“奴隸?你已經(jīng)很好了,起碼還能動彈,”尼希米冷冷道,“我在夢里是一個浸泡在玻璃罐里的胎兒標本!”
查爾斯樂呵呵道:“這么看來我的運氣最好,是一名記者。”
他咂么著嘴,感慨道:“不過那個城市是真的繁華,繁華到仿佛置身未來……”
“我是一個黑人孤兒院的廚子……”石田宗弦嘀咕了一句。
“您聽到了,就是這個情況,”薩姆爾聳肩,“總而之,空座町幸存的居民們一覺醒來,都認為這場夢是圣子神諭?!?
“空座町外那些沒有做夢的東京居民,都遭到了豺狼怪物的襲擊與侵擾。更不用說被星空包裹起來的空座町了。他們?nèi)颊J為這是神跡。
“清晨時分豺狼怪物突然悉數(shù)死亡,他們認為是圣子的天使消滅了怪物,拯救了他們?!?
“所以他們大清早不上班不上學,就要搞祭禮?”喬木聽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