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學習與周考、月考中,無論依烏魯左如何努力、拼命,成績都被他遠遠甩在后面。
每一次考核,無論是既定的考試還是突如其來的突擊考核,無論考察什么科目,喬木的成績都遙遙領(lǐng)先。不止遙遙領(lǐng)先依烏魯左,在公共課程中,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吃飽了撐的在織夢劇場里用功讀書了,只是因為……他是導演,考什么,什么時候考,都是他說了算!
什么出題人什么考官,不過是他的劇組成員罷了。
靠這種盤外招,喬木把依烏魯左安排得明明白白。于是,他成了培訓中心所有老師的心頭肉,而依烏魯左,則悲慘地成了“巴比·路歐的那個朋友”,在不少教職員那里,連名字都不配有。
但喬木漸漸發(fā)現(xiàn),這招對依烏魯左沒用。這家伙可以說滿心滿眼就只有母愛一個人,對其他人的評價毫不在意。他一時也不知道是該夸對方有一顆強大的心臟,還是該罵對方變態(tài)都變得這么堅定了。
既然如此,那就再來點更猛的!
幾天后,在依烏魯左又一次如眾人預料的那般,于測驗中輸給喬木后,一直以來都不置一詞的母愛,這一次終于開口了。
“這么巨大的差距,是我沒有料到的,”她看著成績單,絲毫不顧及依烏魯左就站在對面,笑著對身邊幾名教師說,“看來選拔可以提前結(jié)束了,巴比就是唯一的人選了?!?
幾名教師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原本在她面前就有些忐忑的依烏魯左,聽到這話心中一驚,連忙質(zhì)問:“女士,這話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在這個班的學習可以提前結(jié)束了,”一名教師代替回答,“這個任務本來就只需要一個人選,從一開始你和路歐先生就是競爭關(guān)系。考慮到你們的友情,我們沒有明。但從這個學期的歷次成績來看,選拔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們也要盡快為你安排新的任務,不能讓你留在這里浪費時間……”
“這不可能!”喬木聞“大驚失色”,“西安達一直那么努力……”
母愛直接打斷了他:“幫我問問戴瑞克,他那里有沒有多余的項目給這孩子。”
聽到這話的依烏魯左如遭雷擊,用顫抖的聲音,無比惶恐地乞求:“女士……”
“好了,”母愛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雖然比不上巴比,但憑借你的天賦,我相信去了戴瑞克那里,你也一定是最棒的?!?
說完,母愛就攬過喬木的肩膀,打算直接離開。
喬木卻使勁掙脫開,直接站到了依烏魯左身邊,憤怒地叫嚷:“女士,這不公平!”
“成績就是最大的公平,巴比,”母愛溫和地笑道,“勝利者收獲,失敗者退場,就是最大的公平?!?
“女士!”依烏魯左的聲音也陡然提高,其中的顫抖也愈發(fā)明顯,“您……您不再需要我了嗎?”
“祖魯先生,”母愛的聲音略微冷了下來,語氣中多了幾分不耐煩,就連稱呼都變了,“我希望你明白,我需要的不是某個固定的人,而是最優(yōu)秀的那個人。”
說完這話,她認真打量著依烏魯左,仿佛突然冒出了一個新的念頭,于是一把將喬木拽到對方面前:“祖魯先生,作為巴比最好的嘭、唯一的朋友,你愿意為他獻上祝福與鼓勵嗎?”
“不!我不需要!”喬木“使勁”掙扎,憤怒地吼道,“西安達在哪,我就在哪!如果他離開了,那我也不會留下來!”
聽到這番話的依烏魯左向他投來感動的目光,抬眼看向他身后的母愛時,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期翼。
但母愛心如磐石:“巴比,我希望你明白,我已經(jīng)不需要祖魯先生了。讓他留在這里,只是在浪費他的天賦、才華、人生,這種行為是極度自私的!”
面對這種極具誘惑力的說法,喬木“啞然”了。
此時此刻,依烏魯左卻沒有理會他的動搖,而是死死盯著母愛。之前那種頹喪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恍惚之中的疑惑與茫然。
“不對……”他突然如同夢囈一般呢喃道,“你明明一直都需要我……那么多次,我?guī)土四恪⒕攘四隳敲炊啻巍?
他不停呢喃著,越來越含糊,到后面就連喬木都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了。與此同時,他臉上的恍惚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種驚怒,與緊隨其后的猙獰。
大地再次開始顫動,越來越劇烈,片刻的工夫,就將操場上所有人晃得站立不住。與此同時,斑駁的黑色,也從四面八方不斷浮現(xiàn),比之前那次快了數(shù)倍。
‘整過頭了!’喬木大驚失色。顯然,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過于刺激了,依烏魯左就要驚醒了。
他立刻切換到導演模式,為母愛等在場幾人緊急安排了新劇情。
就在依烏魯左越來越清醒、織夢劇場越來越不穩(wěn)的同時,摔坐在地上的母愛等人,突然開始齊齊鼓掌,并朝依烏魯左露出了鼓勵的笑容。
“我就知道,西安達一定能經(jīng)得住這次考驗?!蹦笎蹪M臉的驕傲,語氣更是與有榮焉。
“真棒,西安達!”
“沒錯,干得漂亮,小子!”
“我就知道你能行!”
幾名教師紛紛附和。
依烏魯左愣住了,周圍快速擴張的黑色,也很快就停滯了下來。
“我不明白……”喬木立刻替對方問道,“女士,這是什么意思?”
“這才是真正的考核,”母愛順勢“揭秘”,“這是我們?yōu)槲靼策_精心準備的考核內(nèi)容?!?
“你們以為,想要成為神之容器,最重要的是知識?體能?分數(shù)?”她冷笑了一聲,將溫柔的眼神投給依烏魯左,“最重要的,是情感帶給我們的力量與信念!”
地震漸漸停止了。
“西安達,你和巴比不一樣。你的問題在于,你過度關(guān)注我、過于在乎我了,以至于忽略了其他人,忽略了你人生中其他美好的事物。無論對我們的任務,還是你的未來,這都非常不利。
“所以我們?yōu)槟惆才帕诉@次考核,或者說是一次特殊的輔導課,就是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母愛繞過喬木,來到依烏魯左面前,溫柔地撫摸著對方的臉頰:“你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對巴比惡語相向,足以證明你沒有讓我失望。我很高興,能看到你的生命中,出現(xiàn)了另一個重要的人。你果然如自己所那般,沒有辜負我!”
黑色開始迅速消失,整個織夢劇場以驚人的速度恢復正常。
依烏魯左臉上的掙扎與驚怒消失了,重新陷入了恍惚之中。但不是對夢境劇情疑惑而產(chǎn)生的恍惚,而是因為……母愛那溫柔、親昵的動作。
一旁的喬木也重重松了口氣:這段緊急的處置實在蹩腳,畢竟是他臨時編造的,肯定不合理。好在母愛這一摸臉殺,啥違和感啥不合理,到了依烏魯左這里都不存在了。
果然,要摧毀這家伙的精神、扭曲這家伙的意志,沒那么簡單。
不過經(jīng)過這次意外,他也徹底摸清楚對方的套路了。
這個超級抖m,根本不在乎母愛怎么看待、對待自己。只是母愛還需要、依賴自己,就足夠了,甚至就心滿意足了。
如果是這樣,那他大概知道怎么處理接下來的劇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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