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戰(zhàn)場之上,一只體型細小的貓魈,正站在五六米高的雕像上俯瞰全局。下面的廣場則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
非戰(zhàn)斗調(diào)查員雖然已經(jīng)撤離了,但一百多名戰(zhàn)斗調(diào)查員全都留了下來,沒有人退縮。
于私,p9們絕不會放過這個揪出p10叛徒的大功勞;其他中階調(diào)查員心里全都憋著一股氣,絕不許上百人在區(qū)區(qū)幾個敵人面前敗退。
低階調(diào)查員們更不會錯過這個能正大光明了解機構外信息的寶貴機會。畢竟他們可沒信心自己一定能晉p7,錯過這次機會,可能此生都沒機會接觸新之外的神秘世界了。
于公,這個時候但凡有人敢退,往后不說身敗名裂,也要淪為公司的笑柄,懦夫的標簽這輩子都別想摘掉。
昆明p9侯軍軍,在項目里丟下同事自己跑路,導致兩名女同事犧牲,現(xiàn)在不就身敗名裂了嗎?
“硬漢”的代號早就沒人叫了,還硬被全行業(yè)強行安了個極具羞辱性的新外號,“微軟”。
但他們力戰(zhàn)不退,不代表他們真的能打贏。畢竟被瘟疫摧殘了幾個月,就是鐵打的身子也該熔化了。
幸運的是,戰(zhàn)斗到了這一步,已經(jīng)有至少1/3調(diào)查員徹底退出戰(zhàn)斗了,但還沒有出現(xiàn)陣亡。
不管怎么說,常耿都不敢悍然殺人,否則別說p10了,就算他是p12也沒用。
但他并沒有放任那些被自己輕易擊潰的調(diào)查員撤離戰(zhàn)場,或者干脆結束項目,而是選擇打暈他們,讓他們失去意識。
昏迷滿地的調(diào)查員,也有效干擾、遲滯了其他調(diào)查員的進攻行動。
但貓仙看到的更多,她敏銳意識到,常耿的目的絕不僅限于此。此刻的她已經(jīng)意識到,對方似乎從一開始就絞盡腦汁想讓他們留在項目里。
她無法理解這種行為,這算什么?拿他們當人質(zhì)嗎?可這有什么用?
拿他們威脅喬木嗎?可真要威脅喬木,一個觀月惠美就足夠了,再多也是冗余。喬木心志足夠堅定,也不會接受這份威脅。
她完全看不懂對方的行為,猜不透對方的目的。
不過她也知道,當務之急還是打贏這一仗。打贏了,什么都好說;打不贏,就算她看破了、猜透了,也沒用。
而要打贏這一戰(zhàn)……她的視線死死鎖定著場上“三名”敵人。
兩個“喬木”,一個“心眼”。
這是源自她的威懾。
這場超自然的戰(zhàn)斗,基本已經(jīng)把方圓一里地甚至更遠的普通人嚇跑了。常耿已經(jīng)失去了臨時準備第四個分身的機會。
而貓魈形態(tài)無孔不入的心智蒙蔽能力,讓對方不得不將僅有的三個分身中,其中一個一直維持“心眼”形態(tài)。
“心眼”本身和她一樣,沒有戰(zhàn)斗能力。只剩下兩個“喬木”可以投入戰(zhàn)斗。
但整場亂戰(zhàn),反而都是圍繞“心眼”進行的。
p9們對情勢非常清楚,他們知道,只要干掉那個“心眼”,常耿就得再分出一個“喬木”重新變成“心眼”。
他們能在兩個“喬木”的阻攔下強殺“心眼”,只剩一個“喬木”時,他們自然也能做到。
所以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強殺“心眼”,常耿則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心眼”。
但這并不代表這場戰(zhàn)斗優(yōu)劣分明。
敵人太強了,或者說,是喬工太強了!
一百多人,幾百種能力,大幾百件道具,按理說就是無腦堆,都能輕松堆死敵人了。但戰(zhàn)斗至今,他們沒能給“三個”敵人制造哪怕一道足以影響對方戰(zhàn)斗力的傷勢。
或者應該說還是他們狀態(tài)太差了,否則他們真不相信喬工能以一己之力對抗上百調(diào)查員。
貓仙想到的則更多。此刻的她更多震驚于喬木的真實實力,因為她很確定,常耿此刻表現(xiàn)出的力量,比起喬木真正的水平,差得還遠。
最直觀的一點就是,常耿從頭到尾都沒有使出過喬木那標志性的、出神入化的空間能力。
更別說她敏銳地察覺,“兩個”喬木眼中,偶爾會閃過一抹紅色,卻什么效果都沒有。
那應該也是喬木某個不為人知的能力,只是不知為什么,和門門果實的空間能力一樣,常耿發(fā)揮不出來。
常耿倒是使出過思維宮殿,貓仙能夠從對方的行為舉止中發(fā)現(xiàn),對方幾次落入包圍圈時,都嘗試用思維宮殿給自己爭取決策時間,但效果并不好。
很明顯,思維宮殿在戰(zhàn)斗中的運用,非常依賴經(jīng)驗與熟練度,不是簡單的模仿就能做到的。而常耿顯然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
更別說喬木那死而復生的詭異能力了,常耿肯定不具備,甚至大概率都不知道那個能力的存在。
常耿無法復制喬木的全部,或者說只能復制喬木最普通的能力。這個發(fā)現(xiàn),讓貓仙很是松了口氣。
饒是如此,看著下方調(diào)查員一個接一個倒下,戰(zhàn)場最高處的她依然心急如焚,不停地環(huán)顧四周,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觀月的身影。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她心里不知第多少次怒罵日本人果然靠不住后,轟鳴聲中,一輛轎車終于出現(xiàn)在她的視線中,朝著廣場疾馳而來,大有要直接撞過去的架勢。
好在在真的直接撞進廣場、碾壓調(diào)查員之前,那輛轎車一個急剎甩尾,顫顫巍巍地停住了。
調(diào)查員們頓時士氣大振,更加拼命地圍攻敵人,以免對方抽空襲擊觀月,破壞圣畫像。
被兩個喬木保護在中間的“心眼”,卻只是瞥了一眼那輛轎車,嘴角控制不住地勾出一絲冷笑,隨后就挪開了視線。
他甚至懶得再裝一下了。到了這個份兒上,圣畫像是用定了,就算頭頂?shù)呢埾刹煊X到異樣,也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欺詐引誘的必要了。
另一邊,車還沒徹底停穩(wěn),觀月就踹開車門沖了下來。早已從某個角落迎上去的貓仙,頓時一個急剎。
她看了看對方手中的空空如也,又歪頭看向車上同樣空空如也的后排:“圣畫像呢?”
“不需要,”觀月卻從兜里掏出一只卷軸,“我有更好的!”
她顧不上解釋,一把撕掉卷軸的魔法封泥,按照宮天宇交代的方法,用力將整支卷軸拋向空中。
卷軸在上升過程中自動打開,但并沒有釋放任何魔法效果,反而它自己瞬間化作一團團素白色的光影。
魔法卷軸消失了,那些光影則散落在廣場上空,如蒲公英一般緩緩飄落。
“這些都是解藥,觸碰它們!”神術加持之下,她的喊聲傳遍了整座廣場。
解藥?聽到這話,不少調(diào)查員甚至直接停止戰(zhàn)斗,仰頭看向空中,仔細打量著那一團團緩緩降落的光影、霧氣。
解藥?常耿也愣住了。
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是敵人的障眼法,敵人想用這個謊分散他的注意力,再趁機重新集結,用最短的時間統(tǒng)一觀看圣畫像。
如果是這樣,他不介意幫對方一把。
但有性子急的調(diào)查員直接一躍而起,伸手抓向半空中的解藥。解藥卻在指尖與光影相觸的瞬間,消失無蹤了。
“什么情況?”那人落地后,疑惑地端詳自己的手,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觀月卻沖到他身旁,高聲解釋:“這樣就可以!只要觸碰到,解藥就會被身體直接吸收!”
說著,她將一支古樸的木制高腳杯遞到對方面前:“喝掉!”
“還有第二療程?”那人疑惑著看了一眼杯中物,嚇了一跳,“血?!”
“葡萄酒!”觀月大怒,“快喝!”
那人聞了聞,確實是葡萄酒的氣味,這才放心地一飲而盡。
然后,奇跡發(fā)生了。一口將不多的葡萄酒飲下后,他還沒來得及習慣性地擦嘴,就感到一股暖流從食管涌向全身。
一同涌現(xiàn)的,還有幾個月來久違的力量與精力。就連因長期生病而昏沉沉的腦袋,都立刻清醒了許多。
“這……”他驚訝地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然后,他手掌一翻,一團火焰直沖天際,那熊熊烈焰,比剛才戰(zhàn)斗中萎靡不振的火苗,強出不知多少倍。
這自然就是喬木從《康斯坦丁》世界中獲得的圣杯。一切液體灌入圣杯中,都會化為“神之血”葡萄酒,飲之可立刻恢復所有體力。
這件道具一直沒什么用處,只作為他切換生命形態(tài)的儀式形象物使用。沒想到在這里派上了用場。
“真的!”感受著力量的涌現(xiàn),那名調(diào)查員立刻驚喜地高喊,“我的力量回來了!”
話音剛落,眼前黑影一閃,一個人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旁。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面前的觀月,竟被一刀捅進了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