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他挨個數(shù)著，“十一個？少了一個吧？”

他思索片刻，恍然道：“哦，想起來了，你們有兩個人不能同時出現(xiàn)。好像是一個失去了憤怒，一個放大了憤怒，所以相互成了獵手與獵物，我沒記錯吧？”

對面的人群冷峻以待，并不接茬，也不掩飾自己的敵意。

他卻不以為意，只是感慨：“明明是人類，不僅自我認知被扭曲，還要淪為獸性的奴隸。萬物靈長做到這個份上，也太可悲了，對吧？”

對面的沈新海冷笑：“至少我們忠于公司、國家。不像某些人渣，吃里扒外，對自己的同事下黑手！”

面對他、對方的反擊，司先彬卻并不生氣，反而只是嘆息：“在執(zhí)行過新的任務后，你依然這么認為？

“你們應該已經(jīng)隱約察覺了，我們的使命絕非囿于一家一國，而是為了整個世界?！?

“忠于公司、忠于國家？”說到這里，他忍不住笑了，仿佛這個說法頗為可笑，“這和那些在國家危難之中，卻支持本地軍閥的人，有什么區(qū)別？”

沈新海卻不為所動，反而出譏諷：“司工真是心懷大義。當初勾結外人埋伏我們，趁我們沒有上報、登記歸刃對我們出手，也是因為這份大義嗎？”

司先彬坦然點頭，緩緩開口：“我們的世界很大，大到能容納幾十億、幾百億人類。但這個世界也很小，小到只容得下人類?！?

“攘外必先安內(nèi)，要讓所有人團結起來一致對外，首先就要排除內(nèi)部的不穩(wěn)定因素。例如……”他的視線緩緩掃過對面十一名假面調(diào)查員，從口中吐出清晰的三個字，“非人類?！?

“那就動手吧，還等什么呢？”沈新海冷冷說道，“上次你們精心謀劃也沒能做成的事情，我倒想看看，這次你一個人面對我們十一人，要怎么贏！”

“精心謀劃？沒能做成？原來你們是這么看待上次交手的嗎？”司先彬啞然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看向沈新海身旁的裴嫚，他在對方臉上留下的疤痕已經(jīng)消失了：“難怪我等了你這么久，你都沒來找我……不過也無妨，這樣可能更好。”

說話間，地面開始劇烈翻滾，成片的草地在翻滾中被大地吞噬，但翻上來的卻不是潮濕的泥土，而是根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黃沙。

只是片刻的工夫，視線所及的整片大地，都被黃沙取代，成了一片漫無邊際的沙海。

司先彬本人立于沙海之上，絲毫不受影響。可不止是他，就連對面十一名假面調(diào)查員也都安然無恙。他們第一時間就在腳下凝聚靈子，早就浮空而立了。

在場之人，竟然只有司先彬身后的馮賢陷了進去，短短幾十秒，兩條小腿已經(jīng)徹底沒入流沙之中。他不得不死死拽著司先彬的衣服，減緩自己下沉的速度。

“別害怕，”司先彬頭也不回地安撫，“我的能力雖然是無差別的，但不會對你造成傷害，無需緊張?！?

“無需你m……”慌亂的馮賢，硬生生忍住沒把臟話罵完，拽著對方衣服的雙手反而更加用力了。

看著馮賢的狼狽，對面有幾名假面調(diào)查員頓時蠢蠢欲動。沈新海也沉聲呵斥：“放他離開，這事兒和他沒關系！”

“抱歉，做不到，”司先彬坦誠地搖頭，“有一點你說的很對，一對十一，我確實沒什么把握。我本還指望某人能幫我，沒想到他會突然自作聰明……”

他反手拽住馮賢，一把將對方從流沙中拽出來。但馮賢依然沒有落腳點，整個人懸在流沙上方，全憑他單手拽著，狼狽程度有增無減。

“所以我需要馮工。我知道你們的關系，有他在，你們才能心甘情愿踏入我精心準備的戰(zhàn)場?！?

十一名假面凌空而立，姿態(tài)卻并不輕松。流沙河試圖吞噬的不止是他們的身體，還包括所有靈魂。這種靈魂層面的巨大拖拽力量，即使是他們，承受起來也頗為吃力。

在場十一名假面，最差也有著副隊長級別的靈壓。面對不以肉搏見長的流沙河主，他們對自己的力量、速度都有著絕對的自信。但如此洶涌的流沙河橫亙在腳下，他們完全沒有把握能從對方手里把人搶過來。

而對面的司先彬，卻也不再采取進一步的行動。此刻與當初他帶人埋伏沈新海與裴嫚的情景截然不同。

現(xiàn)在的假面群體，有了新的身份：新的風控部秘密部隊。這個身份是套在他們脖子上的狗項圈、絞首索，卻也是他們的護身符。

由未共體負責暗中清除各個機構的非人類調(diào)查員，避免各個機構陷入不必要的司法與道德困境，這一行業(yè)默契在他們身上失效了。

如果他們是在外部項目中，一個個被定點清除，還交代的過去。但那次襲擊后，他們就謹慎到了極點，不再給他新的機會。

所以他沒可能簡單地把這群人聚在一起，一口氣干掉。他需要一個契機……

于是他開口了：“馮賢，我之前答應過你的事情，現(xiàn)在可以兌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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