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一次莫名其妙的砸碎虛群襲擊僅僅過去了幾天,十一番隊隊舍就再次陷入巨大的混亂。
一只只如水母般半透明,且可以肆意變換形狀的怪物,在隊舍中橫行無忌、肆意凌虐。
除了身上那只標(biāo)志性的骸骨面具足以證明它們虛的身份以外,它們與死神們過往所認(rèn)知的虛,沒有任何共通之處。
它們每吞噬一名死神,半透明身體中流淌的猩紅色靈壓,就更盛幾分。
但這些怪物也有弱點,或者說它們滿身都是弱點。只要足以破開它們身體的斬?fù)魯?shù)量足夠多,就能將它們徹底殺死。
但整個十一番隊依然陷入混亂,甚至已經(jīng)組織不起像樣的反擊了,只能任憑越來越多的怪物涌出駐地,向不遠處的難民營蔓延而去。
涅繭利站在隊舍最高處的樹上。那些怪物雖然無所顧忌,卻唯獨對他視而不見。
或者更準(zhǔn)確的說法是,這些怪物本能地從他身上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所以在有意識地避開他。
看著下面已經(jīng)被分割在各處,仍然殊死反抗,卻最終被一只只怪物吞噬殆盡的十一番隊成員,看著隨著人數(shù)越來越少,逐漸孤軍奮戰(zhàn)的十一番隊隊長,涅繭利一時也有些恍惚。
事情是怎么惡化到這一步的呢?事情還要從半個小時前的手術(shù)說起。
前天的討論后,最終有六名上位席官自愿接受他的開心手術(shù)。他答應(yīng)過總隊長要謹(jǐn)慎,不能過火,自然會做到。
所以在精心準(zhǔn)備兩天、做了大量分析與準(zhǔn)備后,才在今天正式安排了手術(shù)。
六臺手術(shù),三臺失敗了。正如他擔(dān)憂的那般,哪怕是這些上位席官,在瘟疫的折磨下也虛弱太久了,根本無法承受手術(shù)的負(fù)擔(dān)。
在察覺到這一點后,他果斷中止了這三人的手術(shù),為他們進行了縫合。
另外三臺手術(shù)則成功了。可其中兩臺,他沒有從對方的體內(nèi)、內(nèi)臟中,找到任何線索。等于白白浪費時間,做了兩場毫無收獲的解剖,還要花費精力縫起來。
這讓他非常不高興。
好在最后一臺手術(shù),在射場三席體內(nèi),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他果斷順著這蛛絲馬跡一路追索下去。
幸運的是,在他面對這個“新東西”,將自己對總隊長的承諾拋到九霄云外,并把射場三席搞得一團糟之前,那玩意兒自己蹦出來了。
一同蹦出來的,還有沒來得及推出手術(shù)室的其余五位席官體內(nèi)的“新玩意兒”。
看著這奇怪的東西沒有攻擊他,也沒有逃跑,而是自顧自地生長、延伸,試圖將各自的“宿主們”包裹、吞噬,再聽著外面?zhèn)鱽淼年囮圀@呼與騷動,那一刻的涅繭利終于確定:
這不是什么瘟疫,更不是微生物或寄生蟲。它就是某種似虛非虛的新怪物在作祟!
而且不是一群,而是一只、一個。這怪物看似數(shù)量很多,實則是有共同意識的分身。
無論它們在暴露前夕的齊齊發(fā)難,還是半透明的身上那一個模子做出來的骸骨面具,都共同證明了這一點。
看著下面孤軍奮戰(zhàn)的更木劍八,涅繭利沒有絲毫下去幫忙的打算,也對這些稀罕的“樣本”無動于衷。
他只是站在樹梢上觀察,任憑整個十一番隊淪為那半透明怪物的腹中餐,仿佛早已將總隊長的命令拋之腦后。
“所以它們寄生在死神體內(nèi),依靠汲取死神的靈壓來成長、變強?”看著下面幾只明顯體型更大、恢復(fù)力更夸張的半透明怪物,一眼就認(rèn)出它們“來自”上位席官的涅繭利,做出了如此推測。
“看來這就是死神們感到虛弱的原因了,”他搓著下巴,“不是因為瘟疫帶來的虛弱,導(dǎo)致靈壓衰退。事實恰恰相反,是靈壓長期衰退,導(dǎo)致被靈壓淬煉過的體魄失去支撐、超出負(fù)荷,而感到虛弱?!?
他看得出來,這些怪物不僅是同一個,有著共同意識,而且絕非基里安那種只有野獸本能的虛,而是有著很高的智慧。
這一點不僅能從這些怪物的戰(zhàn)斗決策中總結(jié)出來,事實上在對方同一瞬間從上位席官體內(nèi)涌出時,他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僅憑它們此刻表現(xiàn)出的水平,一旦它們從死神體內(nèi)離開,那些靈壓恢復(fù)正常的上位席官們,只需要拖延一段時間就能緩過勁兒。
到那時,這些小家伙就算吞噬再多普通隊士,也會被那個靈壓怪與他的席官們砍瓜切菜,清理干凈。
所以這個怪物不止是因為察覺到已經(jīng)暴露于自己面前,才暴起發(fā)難。也是選擇了這個所有能威脅到它們的上位席官都被麻醉、失去意識的完美時刻。
這樣一來,它們才能順利吞噬這些上位席官,將他們化作自己的養(yǎng)分。
涅繭利正饒有興致地看著幾只體型最大的怪物,從四面八方向最后的戰(zhàn)場包圍過去。它們的目標(biāo),明顯就是最后的敵人,更木劍八。
而但它們并沒有搞什么人海戰(zhàn)術(shù),而是幾只最大的呈包圍之勢,其余較小的則向幾只大的靠攏。當(dāng)大怪物從那些小怪物身上“碾”過去,小怪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大怪物體型的增長。
“這種時候融合,意味著能通過融合來增強實力嗎……咦?”涅繭利突然面露驚訝。
因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只體型最大的怪物,突然蜷成一團,猛地從地面躍起,并以驚人的速度朝背對著它的更木劍八激射而去。
那架勢,那姿態(tài),如同一大灘飛天的清鼻涕!
最強的劍八自然不可能被這種程度的偷襲糊一臉,如同背后長眼一般,轉(zhuǎn)身揮刀,僅憑一道劍壓,便將那怪物一切兩半。
可這怪物也不是一刀就能干掉的。它的兩半,各自體表突然激射出修長一道觸須。
與之前的軟塌塌不同,那兩道觸須竟呈現(xiàn)堅硬的特征,如同……兩桿長槍。
一根觸須被更木輕松斬斷,隨著巨大的力道高高揚起,真如硬質(zhì)木桿一般在空中旋轉(zhuǎn),發(fā)出“咻咻”的聲音。數(shù)圈之后才徹底癱軟,“啪”的一聲糊在不遠處的樹干上。
而另一根觸須,則被更木另一只手死死攥住,難得存進。
更木輕蔑地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尖銳觸須尖部,輕蔑一笑:“太軟啦!”
說著,隨著手上用力,那半透明的硬質(zhì)觸須,竟在一片“噼啪”聲中,爆出密密麻麻的裂紋,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捏碎。
可就在這時,這根硬質(zhì)觸須尖部竟然自己折斷……不,不是折斷,而是變成了雙節(jié)棍。
那觸須竟然通過變形擺脫更木的束縛,一記揮砍,給更木臉上添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涅繭利瞪大了眼睛:那是……是……那個光頭四席叫什么來著?那是對方的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