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憶并沒有因此而松一口氣，她知道，只要真的出了狀況，那公司查到他們頭上就是遲早的事情。

“不過并非不能解決，”喬木只好透露更多，“今天之所以給你發(fā)短信，就是因為有一位公司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懷疑到我了。我們今天進(jìn)行了談判，他同意不立刻采取行動，而是給我一些時間，讓我自己先試著解決問題?！?

他耍了個小心眼，用一個“公司領(lǐng)導(dǎo)”的稱呼，將唐蒙自己的擅作主張，模糊成了公司的決定。

聽到這話，艾憶終于松了口氣，肉眼可見地放松了下來。她無比信任喬木，絕不會懷疑喬木會騙自己。

但緊接著她又重新緊張起來了。

“怎么了？”喬木立刻猜到了，“她說了什么？”

“她說……”艾憶臉色慘白，小心翼翼地說，“她說……這件事沒有解決辦法，除非……”

“除非？”喬木疑惑，對方卻已經(jīng)死死閉上了嘴巴。

他最初還有些不解，但稍微一想那個朋克艾憶的目的，一下子就明白了，眼神也冷了下來：“她說，除非你死，對吧？”

艾憶勉強(qiáng)地笑了笑：“不……不是……”

“艾憶！”喬木轉(zhuǎn)身朝向?qū)Ψ?，雙手按住對方肩膀，將對方撇向自己，“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件事有解決辦法，那個家伙本身就是解決辦法！所以我才一直讓你聯(lián)系她?！?

艾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原本有些灰敗的眼神中，頓時綻放出希望的光彩。

但她依然沮喪：“她……她恨不得我死，不會幫我的……”

“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沒指望她幫咱們，”喬木卻淡然道，“我讓你聯(lián)系她，只是想看看她會不會說漏嘴。畢竟你就不是意志堅定、嘴巴牢靠的人。”

他隨即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這不就成功了嗎？她這一通發(fā)泄，咱們就知道下一把鑰匙在資訊部手上?！?

看著他成竹在胸的樣子，艾憶受到影響，也終于冷靜了下來：“真的能解決嗎？”

“你想想看，如果真的解決不了，我早就解散智翱了，”見對方長舒一口氣，喬木笑著，又無比認(rèn)真地說，“所以，艾憶，千萬別胡思亂想，更別想著做傻事。相信我，相信我們！”

艾憶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無比堅定地使勁點了點頭。

終于安心的艾憶，也不再受腦海中朋克艾憶的干擾了。不過觀月沒讓她回去，而是讓她留宿了。

兩個女人去了主臥關(guān)上門聊天，喬木自然只能找一間客房自己湊合一晚。

不過他并沒有睡覺，而是靠在床頭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jī)，直到之前不知躲到哪里的小米，悄無聲息地跳上了他的床。

“你找我？”貓一開口，就口吐人。

喬木下意識瞥了一眼門外昏暗的客廳，才沒好氣地說：“你是沒手機(jī)還是沒手？”

“面談最方便，手機(jī)沒法傳達(dá)語氣和表情，會有更大的說謊空間……”貓仙說著話，皺著眉頭嫌棄地問，“什么味兒？你家酸菜瓶炸了？”

“要你管？！”喬木狠狠翻了個白眼，“說正事兒，我需要栗慧晶的家庭住址，或者現(xiàn)在的位置?！?

“資訊部栗總？”小米眼中立刻浮現(xiàn)濃濃的警惕，“你要干嘛？”

“調(diào)查一些事情?！?

“休想！”對方拒絕得干凈利落。

喬木耐心勸說：“你覺得這是保密信息？我只是圖個方便才找你?！?

貓仙卻冷笑：“確實不保密，但我也不會告訴你?！?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么不信任我？那你干嘛和我結(jié)盟？”

貓仙依舊不為所動：“和你的合作，僅限于蟲……僅限于調(diào)查員復(fù)制體這一件事，不包括其他?！?

“但你不告訴我，我也能拿到地址，無非晚一天罷了，”喬木冷靜地分析，或者說是要挾，“咱倆互相捏著彼此的把柄，你真的放心我自己在外面胡來？”

“你威脅我？！”貓仙怒目而視。

“不是威脅，只是闡述事實?？勺隹刹蛔龅氖虑椴沤型{。但這件事我一定要做?！?

他語氣軟下來，真誠地勸說：“這對你來說也是個機(jī)會。你可以盯著我，可以賣我人情，說不定還能拿到我的把柄。”

他的毛毯上，小米目光閃爍。

半小時后，喬木出現(xiàn)在首都一處中高檔小區(qū)中，仰頭看著面前一梯兩戶的樓宇：“就是這里？”

他從公司總部接來，此刻蹲坐在他身旁的玳瑁貓點了點頭：“1301，東側(cè)那間。”

“多謝了。”喬木說著，沒有邁步進(jìn)電梯，而是直接憑空消失。

但不到一秒鐘，他又重新出現(xiàn)在原地，仿佛剛才的消失只是貓的幻覺。

“怎么了？”貓仙抬頭看向他，“她不在？”

“不，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喬木感受著這幢樓中此起彼伏的夢境，眉頭漸漸皺成一團(tuán)。

“高管聯(lián)席會的成員，理論上是最接近這個世界真相的一群人了吧？”

他左右看著平平無奇、連巡邏保安都沒有的小區(qū)：“公司真的會讓咱們輕易接觸他們嗎？”

“我又沒做過這種事，我怎么知道？”貓仙語氣平常，“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喬木低頭看著對方，半晌，突然就笑了：“可現(xiàn)在我不想試了?！?

“那就把我送回去。”對方一副渾不在意的態(tài)度。

喬木卻搖頭：“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找栗慧晶了，我要換一個人?！?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