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臉上的表情，在這一瞬間凝滯了。

不僅是因為喬木的說法，更是因為……石田宗弦的箭矢，毫無預兆地轉向了他。

“死神，”滅卻師不大卻堅定的聲音傳入耳中，“去死吧！”

下個瞬間，那支靈子箭矢化作一道沖擊波，以任何人都不可能避開的速度，徹底湮滅了藍染，并刺破了他身后數(shù)千靈里的距離！

沖擊波散去，之前藍染所在的地方，一枚崩玉向地面墜落，最終穿過空間門，回到了喬木手中。

另一枚崩玉則漂浮在空中。

看到對方的瞬間，喬木眼神一凝：終于看到了，被藍染精心隱藏，或者是自己把自己藏起來的崩玉。

他瞬間上前，伸手抓了過去，卻直接抓了個空。那崩玉如同幻象一般，憑空穿過了他的手掌。

他立刻做出了判斷：不是幻象，而是亞空間。這枚崩玉將自己藏在了一個臨時構建出來的亞空間中。

石田宗弦那一擊應該對它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導致它無法繼續(xù)隱藏自己，露出了一些馬腳。

面對這個如同反膜一般的亞空間，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名死神都會束手無策，唯獨喬木除外。

漂浮的崩玉周圍，開始浮現(xiàn)一片片白色，速度很快，越來越多。那是正在復活的藍染。

喬木絲毫不受干擾，只是感受了片刻，就再次一把抓向那枚崩玉。

這一次，他成功接觸到了對方。但那崩玉明明只是漂浮著，卻仿佛被萬噸重物死死壓在地上，無論如何都挪動不了分毫。

顯然，已經認同藍染的崩玉在反抗他。

但喬木并不擔心，因為他的目的根本不是奪走它，而是……

他右手一翻，屬于自己的那枚崩玉出現(xiàn)在掌心。

一瞬間，屬于藍染的崩玉迸發(fā)出了強烈的紫色幽光。那光芒中蘊含著強烈的情緒，不是遇到同類的興奮、激動，而是突然遭遇另一個自己的……無措與恐懼。

這一幕卻給了喬木無比的信心。他立刻捏著自己的崩玉遞了過去。

兩枚崩玉輕輕觸碰的瞬間，屬于他的崩玉也光芒大震。

緊接著，某種、某些無形的東西，就從他的崩玉涌出，流入了藍染的崩玉。

如同傾瀉而下的水流，如同向真空房間中涌去的空氣，無可阻擋、不可違逆。

更強的崩玉，奪走了更弱的崩玉中的靈王碎片，雖然這絕非它的本意，甚至絕非它的所愿！

就在這一刻，藍染進行到一半的復活，突然停滯了。緊接著，對方的身體開始再次崩散。可崩散沒進行多久，又反過來重新開始凝聚。

就如同一個人往前走了幾步，想起家門沒關；往回走了幾步，又想起家里有人；再向車站走了幾步，又想起公文包沒帶……如此往復折返。

喬木則已經退到一邊，靜靜觀看。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接下來就只能交給天意了……

就在他心中感慨時，藍染的身體又出現(xiàn)了新的變化。對方本就殘缺不全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古怪的異變，一會兒全身浮現(xiàn)密密麻麻的臉，一會兒又憑空長出好幾條手臂。手臂還沒徹底消失，上面又長出了腿和另一顆腦袋，一根發(fā)梢甚至被一顆心臟拽得死死下垂……

此刻的藍染，就如同系統(tǒng)遇到了bug一般。他的臉上——時而是一張，時而是很多張——浮現(xiàn)出驚怒又恐懼的神色，卻什么都做不了。

崩玉明明獲得了更多的靈王碎片，可不僅沒變的更強，反而出現(xiàn)了嚴重的故障……

看到這一幕喬木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他像垃圾一樣丟給對方的靈王碎片中，一定有不少與對方已經擁有的碎片是重復的。

這不是簡單的力量重復，而是規(guī)則、權柄的重復。它絕非簡單的1+1=2，而是這個世界上出現(xiàn)了兩個截然不同的1。

在這兩個1決出誰是唯一的1之前，整個世界所有與1相關的規(guī)律，都會受到干擾。其中首當其沖的，自然就是藍染了。

看著此刻驚怒交加的藍染，他一點都不為對方感到惋惜。

自己確實打不過擁有靈王左腿的對方，但在權柄的知識上，自己是領先的。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知識就是力量。

歸根結底，從來都不是藍染在掌控、駕馭崩玉，而是崩玉在推動對方。所以當崩玉出現(xiàn)問題時，對方也只能飽受其害，卻又束手無策。

還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這個世上，唯有你腦海中的知識，不會背叛你、拋棄你。

戰(zhàn)斗結束了。

喬木眼中的猩紅、嘴里的尖牙、頭頂?shù)年鹘?、身后的尾巴、雙手的指甲，開始紛紛褪去。

“你輸了，藍染。”他緩緩開口，語氣平靜，沒有一絲炫耀，“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遺嗎？”忿忿不平之下，藍染忍不住冷笑，“你以為你能殺我？你真的敢殺我？！”

“殺你？我為什么要殺你？”喬木卻歪著頭，疑惑不解地反問。

“從咱們見面伊始我就說了，我只想讓你離開尸魂界，遠離劇情地，遠離我的同事，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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