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沉默著。
說完這句話的莉莉也沉默了。這直接對喬木說出的短句,仿佛耗盡了她此生所剩無幾的力量。她如同虛脫一般,整個人都坐在了年久失修的護欄上,如風(fēng)中的蒲公英,搖搖欲墜。
喬木緩緩閉上雙眼,深深嘆了口氣。
漸漸的,憤怒的表情在他臉上浮現(xiàn)。
然后,他猛地爆發(fā)出憤怒的吼聲:“你開什么玩笑?!”
莉莉被這突如其來的爆發(fā)嚇了一跳,下意識向后躲閃,整個人直接向橋下翻墜下去。
但下一秒,一只健碩有力的胳膊,就將她攔腰截住,然后狠狠一拽,將她拽回橋上,拽進了自己懷中。
這一瞬間,莉莉感覺自己的心臟就要爆炸了。
但那條胳膊如同一根鋼筋,死死箍著她,任憑她如何掙扎都沒用。
“夠了!”又一聲怒吼,讓她一個哆嗦,下意識停止了掙扎。
“恢復(fù)了記憶就想死?開什么玩笑!你死了,我這22年的辛苦算什么?!”喬木繼續(xù)毫無風(fēng)度地咆哮。
“我費盡心思將你從那頭虛的手中救下來,將瀕死的你帶進這個世界,又精心策劃了九次虛的襲擊、三次死神接觸來激發(fā)你的潛能,不是讓你在這種節(jié)骨眼輕生的!”
莉莉身子一抖,驚愕地抬起頭,朝向頭頂喬木的方向:“你……說什么?”
“我說,你猜的沒錯,這個世界確實不是你的世界。就是我將你帶到了這里?!眴棠揪痈吲R下,冷酷地說。
“你在原本的世界,覺醒了不屬于那個世界的力量,因此遭到了虛的襲擊。這是個意外的錯誤,但這種錯誤時有發(fā)生。我們對這種情況一向放任自流,任憑你們被虛殺死、吃掉,這本就是那個世界糾正錯誤的機制?!?
“但你不同!”他箍著對方腰部的手臂狠狠發(fā)力,讓對方與自己貼的更緊了,“你應(yīng)該察覺到了吧,你的能力,與其他完現(xiàn)術(shù)者的能力完全不在一個層次?!?
“你是特殊的,你是唯一的,莉莉·卡特,”他湊到對方耳邊,輕聲道,“所以我救了你。因為我想要你,我想要你的力量?!?
“但你從來沒使用過那個力量,更不論開發(fā)了。你太稚嫩了,所以我必須想辦法激發(fā)你的潛能。”
他輕笑:“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什么其他人都只被虛襲擊了一兩次,你卻被襲擊了九次。為什么他們的人生那么豐富,卻唯獨你見過死神,還是三次?”
莉莉的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
“沒錯,正如你猜的那樣,正如我剛才所說。那些所謂的襲擊,所謂的接觸,都是我策劃的。
“虛,是我引過來的;死神也是。我需要它們接觸你,需要它們刺激你,需要它們死后崩散的靈子滋養(yǎng)你。
“只有這樣,我才能收獲一個成熟的、強大的完現(xiàn)術(shù)能力,”他遺憾地聳了聳肩,“畢竟能力被奪取后,就無法繼續(xù)強化、完善了。”
“現(xiàn)在,”他看著對方滿臉的震驚與驚恐,“你明白了嗎?我可不允許你輕易去死呢?!?
說著,他又惡狠狠地說:“就算要死,也請你把能力完善后,再去死!”
“是你?”莉莉難以置信,聲音甚至如同夢囈,“都是你?一切……都是你?”
極致的震驚之下,對方甚至忘記了自己的社交恐懼癥。
“是你……襲擊了我的家……殺死了我的家人……都是你……”隨著呢喃,對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危險,整個人的氣勢也在迅速改變。
“哈?你在說什么胡話?”喬木荒唐的語調(diào)響起,“我什么時候襲擊你的家人了?”
“聽人說話啊喂,丫頭!我不是說了嗎?你家人被襲擊,是因為你錯誤地覺醒了能力!”
說到這里,他停頓片刻,惡劣地笑道:“當(dāng)然,根本原因還是你的外祖母一直在逼迫你,你的父親一直在無視你,你的舞蹈老師一直貶低你,就連最愛你的母親都只能軟弱地縱容他們折磨你……”
他聳了聳肩,輕佻地笑著:“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恰恰相反,是我救了你。我在你瀕死之際,將你拽進了我的世界,讓你可以近乎永恒的永遠(yuǎn)停留在瀕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