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一個身著死霸裝的女人,憑空出現(xiàn)在院落一角。
倚著假山的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絲毫沒有去收拾那幾具尸體的意思。
待看清女子的面容后,在場所有男人,都本能地屏住了呼吸:他們沒見過對方,更沒見過如此嫵媚的女人,仿佛舉手投足之間,都在誘惑他們!
這種男人的失態(tài),裴嫚見得多了,或者說從小她就沒見過除了父親外的哪個男人,面對她時沒有這副德性。
對此她只是報以輕蔑的冷笑??蛇@輕蔑被那幾人看在眼中,卻讓他們心中生出了別樣的興奮,那是一種久居高位而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把你的能力收一收!”暻不滿的呵斥從房間中傳來。即使看不到屋外的景象,她也能猜到了。
女人最懂女人,就算再媚,也不可能真的媚到如同催眠一般。和那個女人相處了這么久,她早就猜到了這是對方某種能力的外泄。
裴嫚卻撇了撇嘴:“說得輕巧。”
不過她還是將視線投向那幾個中年顧問,然后緩緩將腰間斬魄刀拔出一角。
隨著斬魄刀露出一截刀身,裴嫚身上的氣質(zhì)沒有絲毫變化,那幾個男人卻如同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一般,心中的情欲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想起自己此刻處境后,重新浮現(xiàn)的恐懼。
在恐懼的影響下,他們徹底失去了對眼前美人的興趣,紛紛低下頭,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尸體,倉惶地快步離開了庭院。
隨著顧問們離開,暻的身影才出現(xiàn)在樟子門前。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的尸體,冰冷的表情遮擋不住眼中暴怒的火焰。
這不是她第一次被行刺了,甚至她一時都數(shù)不清這是第幾次了。她只記得有好幾次,自己險些命喪黃泉,這才有了自己雇傭這個神秘的女人,做自己的貼身保鏢。
刺客是誰派的,她不知道。但刺客是哪群人派的,所有人都很清楚。
她不斷地深呼吸,努力平抑著自己的滿腔怒火,拼命告訴自己不能再殺人了,殺人已經(jīng)解決不了剩下的問題了。
好半天,她才逐漸冷靜下來,卻也將視線轉(zhuǎn)向一邊,不再看地上的尸體。
裴嫚全程一不發(fā),只是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她。
“替我收拾個人。”
“誰?”
“涅繭利?!?
“我拒絕?!?
對對方的拒絕,暻有些意外,卻又覺得是情理之中。畢竟那可是護廷十三隊的隊長。
“不需要殺死,只需要給他一個教訓(xùn)。”
“我說了,我拒絕,”裴嫚卻絲毫不給面子,“我們不會對護廷十三隊的任何上位席官出手?!?
這當(dāng)然只是借口,暻也知道。
于是她冷冷一笑:“你們自己開價?!?
裴嫚卻有些不耐煩了:“我說了,不可能?!?
說完她直接一個瞬步,就從庭院中消失了,連刺客的尸體都不收拾了。
對付涅繭利?開什么玩笑?就算他們有把握干掉此刻的對方,集體無意識應(yīng)激不要了?這個進度不要了?
喬工非手撕了他們不可。
他們又不傻。
被很無理地丟下的暻,這下真的驚愕了。
這群有著極其神秘身份、幫著她殺了幾百人的瘋子們,竟然真的有底線?竟然真的足夠理智?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如果這點理智都沒有,這群人怎么可能在尸魂界潛伏這么多年而不被發(fā)現(xiàn)?
不過這是這群人第一次如此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她。這讓最近幾個月說一不二的她感到分外不爽。
果然,不是自己的,終究用著不方便。她也該組建真正屬于自己、絕對效忠自己的班底了……
只是要怎么做呢?思索著這個自己從未考慮過的問題,暻一路緩緩來到后院。遠遠聽到孩童們此起彼伏的朗朗讀書聲,她的臉上才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了今天第一個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那些聲音仿佛有著神奇的力量,每一次聽到,都能頃刻間將她積攢下來的種種負面情緒一掃而空。
來到教室門口,看著屋內(nèi)認真讀書的孩子們,暻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這些才是斫伽羅的未來,這些才是她重新斫伽羅的基石,這些才是……她的家人。
心情大悅的暻,不顧先生正在授課,直接邁步走進了教室,也打斷了學(xué)生們的朗誦。
她隨意擺了擺手,原本在學(xué)生面前高高在上的教書先生,立刻就卑微而諂媚地小跑著出了教室,將這里留給了她。
暻在先生的座位上坐下,并不急著說話,只是興致盎然打量著面前的孩子們,與他們一一對視。
面對她的視線,每個孩子都會給出不同的反應(yīng)。好的會顯示出幾分信任、依賴甚至敬仰,反之就是遮掩不住的憎恨、恐懼和嫉妒……
暻卻并不在意那些負面的情緒。面對這些孩子,她總能給予他們前所未有的包容與耐心,就連她自己都為之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