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接下來要怎么辦?”拘束帶則問,“偷不到圣釘,總不能真的去拯救世界吧?”
喬木則搖頭:“不一定非要圣釘。如果能拿到其余那些圣物也可以。”
他想了想,又問拘束帶:“你能聯(lián)系上你的同事嗎?咱們得搞清楚他們究竟打算干什么?!?
拿不到圣釘事小,這次行動被攪合了才麻煩。埃弗雷特不傻,不會一次又一次地縱容他偷渡,下一次可就沒這么容易了。
拘束帶則一臉苦澀地搖頭:“我都不知道這個項目里除了咱倆還有誰……”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納什·奧克斯?”
兩人立刻看了過去,寂靜的街道上,竟然迎面走來了一匹高頭大馬,通體黢黑的馬身上還坐著一個白人。
那馬的四只蹄子踩在地上,沒有發(fā)出任何動靜。等到它走近,
喬木才看出來,那竟是一匹由柏油構(gòu)成的馬,細節(jié)非常粗糙,腦袋上沒有任何五官。
隨著那人翻身下馬,柏油馬也瞬間崩潰,順滑地融入他們腳下的柏油馬路中,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盧瑟?”看著來人,拘束帶一臉驚訝,“你怎么在這兒?”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兒?”那人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沒看拘束帶,卻不停地偷瞥喬木。
注意到對方眼神的拘束帶立刻介紹:“這是我們的新人tonyjoy,這是pafa的盧瑟·哈特曼?!?
“tonyjoy?嗯哼?”盧瑟似笑非笑地看著拘束帶,“納什,我都不知道你們中立派納新都納到中國去了?!?
聽到這話,喬木眼神一凝:他被認出來了!拘束帶也臉色大變。
盧瑟則自顧自地笑道:“你似乎忘了,蘭迪·埃里克森死后,新死神的照片和資料,已經(jīng)被發(fā)到每一個中階調(diào)查員手中了。”
拘束帶沒理會他,只是不停地朝喬木使眼色,示意他別沖動,先別動手。
盧瑟則恍若味覺地朝喬木伸出了手:“重新介紹一下,盧瑟·哈特曼,代號牛仔。感謝你弄死了納米那個混球,但必須聲明,加速度是我朋友,這個仇我記著呢?!?
“喬木,代號死神,”喬木也不遲疑,直接握住了對方的手,但又疑惑地問,“加速度?”
牛仔的臉上,復(fù)雜的表情一閃而逝,隨即冷笑:“真是貴人多忘事,連自己殺掉的同行都能忘掉?”
喬木思索片刻,試探著問:“印度?”
見自己猜對了,他又搖頭:“抱歉,生死之戰(zhàn)我們可沒工夫自我介紹。但我確實不記得我干掉的調(diào)查員中,有誰的能力和速度有關(guān)?!?
是他殺的他自然不會否認,但不是他殺的他也沒必要背黑鍋。
牛仔也有些無語,他本來就是這么一說,沒想到對方還真較真了。
他大致描述了一下加速度的特征和能力,喬木確信自己確確實實沒遇到過這樣一個敵人,但他最終還是在記憶宮殿中找到了蛛絲馬跡。
是未共體埋伏戰(zhàn)后衛(wèi)怡講述的內(nèi)容,她和觀月一起干掉的一個敵人很符合這個特征。
“好吧,我想起來了,”基本確認了那個加速度就是被衛(wèi)怡干掉的之后,喬木痛快地認了下來,“你現(xiàn)在要報仇嗎?”
牛仔直接搖頭:“等我能打過你再說吧。”
說完他又打量起拘束帶:“要是讓國家派知道你給死神做蛇頭……嘖嘖?!?
“說吧,你想要什么?”拘束帶沒好氣地打斷對方。
牛仔志在必得地笑了:“共同行動,共同決策,收益按貢獻度分成,沒問題吧?”
‘我們這次行動的收益就算白送給你你都不要?!惺鴰闹型虏?,但嘴上不說話,而是看向喬木。
牛仔也早就盯著喬木等他做決定了。沒人會認為拘束帶與死神一起行動還能做主。
喬木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而是反問:“共同決策?你確定?”
牛仔猶豫了一下。這片刻的工夫,他也想起了行業(yè)內(nèi)那些關(guān)于死神的真假難辨的傳聞。
如果那些極具傳奇色彩的傳聞有哪怕1/3是真的,他也就沒資格與對方共同決策了。
“如果你能許諾給我們足夠的利益和安全保障,我們可以聽你的?!彼芡纯斓赝俗屃恕?
喬木朝拘束帶點了點頭,后者掏出手機:“留個聯(lián)系方式吧,我們做出決定后會通知你?!?
“時間呢?”牛仔邊掏手機邊問。
“12小時之內(nèi),”喬木給出了時間,又提要求,“但我要知道你們的計劃和之前的行動?!?
“沒有計劃,”和拘束帶交換了手機號,牛仔痛快地回答,“我這次是帶新人,我們就是在狩獵一些有詳細情報的落單超自然生物。”
“有詳細情報?”喬木立刻注意到了這個說法,“你確定?那些人以前都被狩獵過?”
“當(dāng)然,”牛仔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我都說了是為了帶新人,那肯定要將風(fēng)險降到最低?!?
對方聳了聳肩:“為了將風(fēng)險降到最低,我們甚至晚上會來俱樂部過夜,不然今晚也不可能遇到你們?!?
說著對方又忍不住埋怨:“你們這陣仗也太大了,還好我謹慎,不然我的人今晚可能也要遭遇不測?!?
喬木和拘束帶對視了一眼,都不掩飾自己的驚訝:不是他們干的?
“怎么了?”牛仔察覺到了什么。
拘束帶則問:“這次項目你知道還有誰嗎?你能聯(lián)系上其他人嗎?”
連續(xù)得到兩個否定后,在牛仔的追問下,拘束帶深吸一口氣:“今晚的突發(fā)狀況和我們無關(guān),我們也在查是誰搞的鬼?!?
牛仔瞬間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似乎是在尋找破綻。但思索片刻,確認這兩人沒必要騙自己后,他想了想,直接道:“這件事交給我,我經(jīng)常執(zhí)行這個項目,知道一些聯(lián)絡(luò)同事的方法?!?
牛仔走了,走的方式很獨特,伸手凌空一撈,地上的瀝青就凝聚出一頭大黑馬。
看著對方騎馬揚鞭的瀟灑身影,喬木好奇地問:“pafa?這是哪個州?”
“不是州,是組織,美國愛國者行動,一個民兵機構(gòu),”拘束帶看了他一眼,“你對埃弗雷特是一點都不了解?”
喬木則無辜地聳肩:“我遇到的埃弗雷特基本都是敵人,你讓我怎么了解?”
拘束帶抿了抿嘴,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題。
“不同的機構(gòu)對調(diào)查員有不同的組織方式。比如歐地聯(lián)與非安發(fā),都是以國家為單位;日科工是以大型企業(yè)控制的下游承包商為單位;你們新是以地方行政區(qū)為單位……
“我們比較特殊。公司不為我們提供任何組織方式,我們從進入公司開始,就是一個個完全獨立的個體,徹徹底底的原子化。想要完成公司安排的績效,想要活得更好,我們就得自己成立或加入自己組建的團體?!?
“有些像我們的員工興趣小組……”喬木嘀咕了一句。
“那是什么?”拘束帶顯然沒聽說過這個,但也沒深究,而是繼續(xù)自己的講解。
埃弗雷特的派系,包括國家派、國際派、政府派、科技派等等,并非在某些組織架構(gòu)上通過拉幫結(jié)派、分化分裂而衍生出來的,而是在公司成立不久后就自生出來的。
甚至可以這么說,目前這個派系林立、矛盾重重的格局,本來就是埃弗雷特催生出來、喜聞樂見的。
而且埃弗雷特也遠遠不止那么幾個、十幾個派系,而是有著大大小小上百個派系。
這些派系的起源非常復(fù)雜,像上面提到的四個派系,基本都是根據(jù)政治理念而建立的。除此之外,還有根據(jù)宗教信仰、人種膚色、地域職業(yè)、文化觀念建立的派系。
但最多的還是根據(jù)“出身”建立的派系,例如pafa,也就是美國愛國者行動。
這是美國規(guī)模最大的民兵組織,分支機構(gòu)遍布二十多個州,擁有十多萬武裝會員和上千萬的潛在會員支持者。
在某個非常認同pafa理念或身份的調(diào)查員以其名義建立派系后,其他類似的調(diào)查員自然會加入其中。久而久之,一個派系就這么誕生了。
埃弗雷特內(nèi)部的絕大多數(shù)派系,都是這么來的。通過這種方式自發(fā)誕生的調(diào)查員團體,也比公司強行攤派、分配,要更有凝聚力。畢竟大家都是報團取暖,肯定是怎么暖和怎么來。
“據(jù)說在公司組建伊始,董事會就這個問題展開了非常激烈的討論。像你們那樣以州或選區(qū)為單位進行管理,或者像日本那樣由各個股東擔(dān)任承包商并選拔調(diào)查員。
“最終是埃弗雷特先生拍板,將選擇權(quán)交給了我們。他的理由非常充分,畢竟美國是一個民主的國家,如何組織管理我們,應(yīng)該由我們自己說了算?!?
聽完拘束帶的講述,喬木緩緩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評價道:“而且這也是一個抵制聯(lián)邦與各州政府干涉、抵擋董事會成員滲透分權(quán)、維護自己對公司控制權(quán)的好方法,對吧?”
拘束帶笑著搖頭,下意識就要反駁喬木的心思太陰暗,話到嘴邊卻卡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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