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喬木太熟悉了。雖然上一次和對方說話還是很久之前在奧迪爾那次,但前不久他發(fā)現(xiàn)對方和疑似克羅米的侏儒暗中監(jiān)視自己后,特意去翻看了那段記憶。
哪怕對方可以裝成boss特有的語氣,可音色是騙不了人的。
竟然不是永恒龍,而是青銅龍?這下喬木更迷糊了。也許是未來的塞菲爾墮落成了永恒龍?
“你竟然還記得我,凡人?!币粋€一席白袍的女性高等精靈步履偏偏地從黑暗中走出來。
“你這是搞的哪出?”喬木左右看看,沒發(fā)現(xiàn)其他那個侏儒的身影,“還有,你什么時候成時空捕獵者了?”
塞菲爾卻無動于衷,態(tài)度冷漠、高高在上地沉聲道:“凡人,你正在涉足你完全無法理解、無法掌控的禁忌領(lǐng)域。我已經(jīng)預(yù)見了你那悲慘的結(jié)局,狂妄的你,注定將成為時間的養(yǎng)分,在瞬間與永恒之中腐爛、絕望!”
“啊?”喬木皺了皺臉,這boss風(fēng)的臺詞是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試探著問:“你不想讓我救薩爾?”
問完他自己就否認了,換了個問題:“你不想讓我救塔蕾莎?”
這次輪到塞菲爾沉默了,她一時有些拿不準(zhǔn)這個人類是敏銳還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不過對方身上沒有時空之力,應(yīng)該……
“巨龍軍團、死亡之翼、德萊尼先知、巨魔帝國、聯(lián)盟元帥、部落酋長……你已經(jīng)干擾了太多人的命運,現(xiàn)在竟然還妄圖干預(yù)偉大的泰坦守護者的命運?!?
她一只手舉到身側(cè),朝天的手掌上,一顆遍布金色砂礫的法球凝聚而成。其中蘊含的那足以令所有生物毛骨悚然的危險,任誰都無法無視。
“如此驕縱輕狂、如此肆意妄為,自大的凡人以救世主自居,肆無忌憚地破壞艾澤拉斯的命運與未來。這種傲慢的行為,必須嚴懲!”
“你不是因為薩爾和塔蕾莎的事來的?”這一點和副本不一樣了。
喬木死死盯著對方手上那枚法球,緊張地后退一步:“有話好好說,別上來就動手……”
“遲到的悔恨……”塞菲爾輕蔑地打量著對方,“渺小的凡人,只有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才會發(fā)自內(nèi)心地懺悔。無知而可悲……”
喬木終于被說得不耐煩了,他也搞不清楚這家伙犯的什么病。之前在奧迪爾明明能好好溝通的,現(xiàn)在怎么突然就拿腔作調(diào)的了。
“你到底在叭叭些什么呀?”他忍不住反問,“這條時間線不是已經(jīng)廢棄了嗎?你們還要管?”
“……嘎……”前一秒還在裝腔作勢的塞菲爾,瞬間卡殼了。
她一臉呆滯地看著對面的人類,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思維停滯之下,都沒注意到手上的時光魔法因失去維持而自動消散。
“你……你怎么知道?”不知多久,回過神的她下意識問出了這么一句。
緊接著她就后悔了:這一問,不就破功了嗎?接下來還怎么裝……威懾對方?
喬木自然不能說我和諾茲多姆與姆諾茲多是哥仨好,他想了想,找了個借口:
“我見過邦桑迪,從他那里了解到了不少秘辛,例如這個世界已經(jīng)被諸神拋棄了。合理推斷,既然我們的出現(xiàn)甚至遭到了諸神的厭棄,那青銅龍拋棄這條時間線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嗎?”
這個解釋很牽強,但他一時找不到、也懶得找更好的借口了。
塞菲爾腦子凌亂不堪,直接過載,完全沒察覺到這個借口中諸多不合理之處。
見自己破功了,她干脆也不裝了,直接在手上重新凝聚出一顆時光法球:“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直說吧。你和你的人現(xiàn)在只有一個選擇:乖乖回你們的諾瑟隆高地開你們的競技大賽,不要多管閑事,更不要滿世界亂跑!”
喬木注視著那枚法球,魔法還是剛才那個魔法,可不知為什么,似乎沒有之前那么危險了。至少他沒有之前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了,只是本能地想要遠離。
“我跟你說話呢!”
塞菲爾惱怒的聲音將他喚醒,他這才將注意力從那顆法球上挪開,直接朝對方搖頭:“不可能。”
“不可能?”塞菲爾獰笑著將托著法球的手往前送了送,“我就知道,不給你們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xùn),你們這些無知的凡人,永遠都不知悔改!”
“我是說,我很愿意返回諾瑟隆高地,但這里沒有‘我的人’,”他雙手在腦袋兩側(cè)勾了個引號,“我的那些同類,沒有人能夠命令他們。你如果想讓他們也乖乖待在諾瑟隆,就得挨個去和他們面談?!?
塞菲爾徹底怒了,她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這個該死凡人的挑釁,作為青銅龍的驕傲,絕不允許她就這么咽下這口氣!
手中的法球脫手而出,向著喬木飛去,并在空中迅速縮小。那法球的飛行速度并不快,可看在喬木眼中卻有種避無可避的錯覺,仿佛無論自己如何躲閃,被那東西命中都是注定好的命運。
‘該死的凡人,我要把你變回一個五歲小孩!看你還怎么跟我狂!’看著喬木臉色劇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塞菲爾在腦海中發(fā)泄地叫囂。
可緊接著,那該死的凡人卻不退反進,整個人直接朝著法球撞去,甚至還伸手抓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塞菲爾臉色劇變:這一舉動徹底打亂了她的術(shù)法計算。如果提前接觸到時光法球,對方可就不是變回五歲了,可能直接變成一個胚胎,甚至直接回到受精卵前的狀態(tài),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住手!”她慌忙大喊,“往后躲??!”
可那人類卻不知是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怎么的,竟然不管不顧地繼續(xù)去抓法球。
這家伙瘋了嗎?!
她只是想嚇唬一下這家伙,讓他們安分點別給自己找事,可沒想干掉這家伙啊。諾茲多姆可是非常在意這群異域者的,要是被那位知道她擅作主張弄死了這個人類,說不定她就要被發(fā)配去最荒蕪的時間線了……
情急之下,塞菲爾也顧不上別的了,直接化作一道流光沖向法球,想要搶在人類觸碰法球之前解除自己的法術(shù)。
可她行動得太晚了,或者說喬木行動得太果斷了,最終她還是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看著喬木的手掌,觸碰到那枚法球。
塞菲爾死死閉上眼睛,不敢去看眼前即將發(fā)生的一切——雖然她在其他生物身上早就看過無數(shù)次了;更不敢去想她未來可悲而凄慘的工作環(huán)境……
“呼——”下一秒,一聲長長的舒氣聲傳來,塞菲爾猛地睜開眼睛,看到對面那個毫發(fā)無損……不,應(yīng)該說毫歲無退的人類,眼睛頓時因為震驚而睜得大大的。
“你……你沒事?”他怎么會沒事?怎么做到的?
“嚇?biāo)牢伊耍疫€覺得可能搞不定呢,”喬木拍了拍胸脯,又惱火地瞪著她,“你這人怎么這樣,一不合就動手?咱倆最多就算有分歧,說不上敵人吧?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嗎?”
塞菲爾此刻哪里顧得上反思自己,震驚地質(zhì)問:“你做了什么?我的法術(shù)怎么沒起作用?”
“那股時間之力啊,”喬木略顯得意地解釋,“時間是運動的計量,空間是運動的呈現(xiàn),時間與空間是相同本質(zhì)下的不同表象……只要理解了這一點,就能另辟蹊徑了?!?
他舉起手掌展示給對方,雖然上面什么都沒有:“簡單來說,我把那個法術(shù)周圍的空間變沒了。雖然很難,我現(xiàn)在只能做到極小范圍內(nèi)一瞬間的抹除,但那也足夠了。沒有空間就沒有運動,也就不會有時間。即使空間消失得再短暫,時間也會隨之消失,那股時間之力自然會跟著消失?!?
說到這里,他又慶幸地說道:“還好你們的世界也遵循最基本的時空規(guī)則,你們的法術(shù)也不是物質(zhì),否則我還真的消不掉它?!?
“什……什么啊?”塞菲爾聽得滿頭霧水。對方說了一大堆,她一句都沒聽懂。
數(shù)千年來,她處理過無數(shù)的難題,消滅過無數(shù)的敵人,哪怕是最神秘最棘手、同樣掌握時間之力的永恒龍,也從未做到直接將時間之力消除。
眼前這家伙,真的是普通人類嗎?會不會是某種更高層次存在的化身?就像他們一樣,明明是龍,卻偽裝成凡人種族的模樣……
“你……你究竟是誰?”呆呆地問出這句話,塞菲爾就后悔了。
她跟蹤觀察了這些異域者、這個家伙很久了,這群人除了有著奇特的能力、奇怪的知識和奇妙的創(chuàng)意外,本質(zhì)上和其他凡人種族沒有任何區(qū)別。
甚至在欲望上,比她見過的任何凡人種族都要強烈,都要不加掩飾。
他們不可能在自己面前偽裝這么久、這么好。他們就是一群來自其他世界的凡人,這一點絕對不會錯。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交出來!”她直接朝對方伸手。
“什么?”喬木一臉懵逼,“交出什么?”
“別裝了!”塞菲爾得意而惱火地說,“時光沙漏,立刻交出來!”
“啊?時光沙漏?”這名字有些熟悉,喬木直接去思維宮殿里找了一趟。
見對方還在負隅頑抗:“我必須警告你,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里獲得那件神器的,但那種東西絕不是你一個凡人能夠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