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市第一人民醫(yī)院來了一對奇怪的男女。
男的一頭烏黑的男性中長發(fā),帥氣的面容上是冰冷的表情,那冰山霸總的氣質,任哪個小姑娘看到,都會心跳加速、想入非非。
女人則有連衣裙遮擋不住的傲人的身材,與一頭柔順的栗色長發(fā)。那副高傲的表情讓每一個路過的異性都難以遏制自己的征服欲和幻想。
不過最引人矚目的,這兩人都是外國人,還都有著一副奇怪的銀色眼眸。
兩人穿梭在醫(yī)院中,尋找著什么,卻并未向醫(yī)護人員求助。被今晚的特大交通事故搞得焦頭爛額的醫(yī)護人員也沒空搭理他們。
“到底在哪???”女人語氣慵懶,還有些不耐煩,“總不能這么一層層找過去吧?如此濃郁香甜的血腥味,我可扛不了太久哦。”
“他們被帶去異世界的時候在四樓……icu,現在肯定被轉移了,那就找那些有……急救……設備的房間?!蹦腥苏f話時不時磕絆一下,那些人們習以為常的詞匯,對他而似乎頗為晦澀。
他說著話,不滿地瞥了女人一眼,不滿地質問:“我們說話的時候你究竟在做什么?”
“人家睡過去了嘛,”女人撇撇嘴,毫無誠意地說,“畢竟斷血這么久,我都要干涸了。我不睡覺的話早就忍不住了,你們也會暴露,不是嗎?”
男人不再理會她,瞥了眼走廊盡頭的房間,毫不停留地轉身就走:“這層沒有,去下一層。”
被落在后面的女人重重翻了個白眼,漫步跟著:“要我說,你干脆直接高速移動去找,我則把所有發(fā)現異常的人類吸干。這樣你節(jié)省了時間,我也能飽餐一……怎么了?”
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腳步,跟在后面的女人疑惑地探出頭,立刻就發(fā)現了異常。
原本喧囂無比的醫(yī)院,突然寂靜無比。除了病房中儀器設備和電視的聲音外,無論是之前一刻不停吵得人腦瓜子疼的廣播聲,還是周圍人群的呼喊聲與議論聲,都消失了。
但人卻沒有消失。周圍所有人都停下腳步和手上的工作,直勾勾盯著兩人看。
那場景,即便是“見多識廣”的二人,在這一刻也感到瘆得慌。
“什……”女人話音未落,原本死死盯著她的人群,在一瞬間突然齊齊動了起來,他們全部以驚人的速度轉身向遠離二人的方向奔跑。而那些病房中的人,則紛紛關上病房大門,甚至合力推動病床、柜子,明顯是要堵死大門。
“追!”男人只丟下一個字,身體瞬間就消失了。
但下一個瞬間,他的身體又出現在十幾米外,做了個急停。
走廊兩側包括頭頂的通風管道中,濃郁的黑霧翻滾著、躁動著向兩人襲來。
“什么情況?!”女人聲音凜然,慵懶的氣息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緊張凝重的戰(zhàn)斗姿態(tài)。
而她身后茂密的長發(fā),如同活過來一般,紛紛飄起,像一條條細小的蛇一般,向著四面八方飄動。
下一秒,幾束頭發(fā)以驚人的速度伸長、激射而出,直接刺入黑霧,一通攪動之后,卻又無功而返地縮了回來。
“霧里什么都沒有,有問題的是霧本身!”她出聲提醒。
可那邊的男人還在她用頭發(fā)攪動霧氣時,就已經先一步采取了行動。他沒有沖向霧氣,也沒有試圖打破病房大門躲進去,而是躬身對著地面就是幾十拳,那拳速快到幾乎都是殘影。
碎石四濺,他硬是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坑,隨后一躍而入:前后左右和上面都有霧氣,自然要走下面。
見自己被丟下了,女人輕聲罵了一句,也沖向男人留下的洞口。可與男人不同,她明顯不以速度見長,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在距離洞口不到兩米的地方,被通風口中噴涌而出的黑霧糊了一頭。
瞬間,她的世界就變得一片黑暗、死寂。
沒有光線,沒有聲音,沒有氣味,甚至沒有她自己,仿佛除了她的意識,整個宇宙都消失了。
只是片刻女人就反應過來:自己的視覺、聽覺、嗅覺、味覺和觸覺,全都消失了!
沒有絲毫猶豫,倒在地上就連動都不能動的她,整具身體突然就潰散成了一片黑色的淤泥,表面還不停涌動著令人作嘔的泡泡。
與其說是淤泥,倒更像是沸騰的瀝青。
“真討厭啊……”黑泥發(fā)出了如同塑料泡沫摩擦般令人難受的聲音。
恢復了本體后的她,或者說它,雖然抱怨著,卻依舊向那個洞口蠕動而去。
雖然此刻它不受五感的限制,卻也知道敵人情報不明,自己和隊友在一起才是最穩(wěn)妥的。
可就在它最前端的淤泥即將觸碰到洞口的時候,原本空無一人的走廊中,卻突然閃出一個女人。
本就近在咫尺的女人毫不猶豫地直撲向它,淤泥雖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異樣,卻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了,只能在蠕動中,任憑那女人的雙手觸碰到自己。
頃刻間,它的“身體”突然發(fā)生了奇怪的變化,那變化前所未有,讓它大感不妙。
但它馬上意識到,自己竟然還能動?沒有絲毫猶豫,它立刻流進了洞中,直接一大灘流到了樓下。
樓下沒有黑霧,但和樓上一樣空空如也,每間病房都大門緊閉,里面的人還在不停搬運更多的東西去堵門,明顯是怕它們沖進去。
而它的同伴,已經和敵人交過手了。
對方是個身材嬌小的白人女孩,看著年齡不大,容貌絕艷,如同一個制作精美的高檔洋娃娃。
不過那個一手一把匕首的女孩,臉上的表情卻比她的同伴還冷。
察覺到她成功脫困,同伴什么也沒說,整個人瞬間就從她視線中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個對峙的女孩。
不過它知道,兩人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速度太快了,快到它根本捕捉不到其行動。整條走廊中不停回蕩的密密麻麻的金屬撞擊聲就是明證。
這讓它心中訝異:那么小的丫頭,看上去最多就是十四五歲的模樣,竟然能跟上銀眼獅王的速度?!
短短三秒,兩人的身影再次出現,而且是各自出現在了之前的位置。女孩沒有任何變化,反倒是它的同伴,左手不正常地彎曲著。
這讓它更加駭然:不是對方能跟上銀眼獅王,而是對方的實力竟然在銀眼獅王之上?這怎么可能?!
同伴回頭瞥了它一眼,見它還是一灘爛泥,立刻冷聲質問:“你在發(fā)什么呆?!”
“我中招了!”它立刻解釋,發(fā)出的還是那如同塑料泡沫摩擦的聲音,而非之前性感美女的慵懶聲,“我沒辦法變形了,我……我被融化了!”
最后這句話,讓一直面容冷峻沒有表情的同伴,臉上都浮現出了一閃而逝的愕然。
融化?開什么玩笑?它們本來就是一灘沒有固定形態(tài)的爛泥!
“我知道這不合理……”它還在解釋,但同伴已經將注意力轉回到了敵人身上。
雖然難以理解,但也不是不能想象。大千世界,總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能力,這本就在它們的預料之中。
只是戰(zhàn)斗還沒開始,己方就直接減員,而敵人明顯不止一個,這讓他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不再猶豫,他斷掉的手掌連同小半條胳膊,突然崩潰成一片爛泥。那爛泥掛在半條胳膊上,向下垂落,顯得很是惡心。
但冒著泡的爛泥還沒來得及垂到地上,又迅速凝聚成了手臂和手掌——完好無損的手掌。
緊接著,他全身血管暴起,隨著身體的膨脹、衣服的爆裂,全身每一寸皮膚都鉆出金黃色的毛發(fā)。數秒后,原本的冰山霸道總裁,已經變成了一頭體型略大于成年男性、直立行走的雄獅。
“速戰(zhàn)速決!”話音剛落,銀眼獅王與對面女孩的身影先后消失。
這一次金鐵交加的爆鳴聲持續(xù)了足足十幾秒,當兩人再次分開時,兩人身上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口子。相較而,女孩身上的傷口更多、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