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喬木的大腦是真的宕機了。
下一瞬間,他就冒出了一個恐怖的念頭:自己之前努力打探到的所有消息,都是錯的。
項目世界,就是虛幻的!畢竟只有虛幻的世界,才能發(fā)生這種關(guān)公戰(zhàn)阿爾托莉雅的怪事。
亦或者,包括現(xiàn)實世界都是虛假的?自己其實是飛機失事的幸存者,成了植物人?
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世界?怎么會有日本美少女主動找上門和自己同居又愛上自己?
可如果真的是夢境,那他不該已經(jīng)后宮佳麗三十了嗎?
什么青梅竹馬、天降大小姐、溫柔護士姐姐、鄰居人妻與蘿莉女兒、御姐高中老師、少婦上司、熟婦老板娘……
“總覺得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在對面“大蛇丸”奇怪的目光下,他搖了搖頭,將腦子宕機時自動生成的奇怪念頭,全都壓了下去。
冷靜下來后,再看對方,他也恢復(fù)了理智:也許是認錯了?也許是cosplay愛好者?
沒聽說過日科工有這個項目啊,不然各國早就偷渡成風了,甚至美國佬就直接逼著日本人把這個項目開放為外部項目了。
也許是……
他想了想,試探著問:“日科工的?”
“日科工?”對面的“大蛇丸”沒有回答,一臉疑惑地思索片刻后,反而反問,“日本……科學(xué)……工程或工業(yè)?是部門或者企業(yè)?”
然后對方笑了:“原來你們那邊的日本機構(gòu)叫這個啊,還是頭一次聽說?!?
“???”喬木沒反應(yīng)過來。
“?。?!”喬木反應(yīng)過來了。
平行世界!這家伙,是其他平行世界的調(diào)查員!
“你這是……深度cos?”雖然早就猜測平行世界之間互為敵人,但這一刻,他的好奇心還是徹底凌駕于敵對心之上了。
而且對面這家伙,還原度也太高了吧?不說醫(yī)美削骨什么的,只說那條舌頭,到了社會上不會引起過分關(guān)注嗎?
coser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似笑非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見對方這副反應(yīng),喬木也只好暫時擱置好奇心,認真問道:“現(xiàn)在這樣算什么?敵人嗎?”
“你的手表呢?”
手表?聽到這個問題,他心中疑惑又警惕,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對方口中的手表,肯定不是普通手表,而是某種道具或者信物。
他當然沒有。他連一塊正經(jīng)的手表都沒有。
問題是,拿不出來的話,會發(fā)生什么?
最糟糕的局面,就是……
“沒有啊……”對方看出來了,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但他總覺得,對方那遺憾之下,更多的是……亢奮?
“那就只好……”對面的coser猛地抬起胳膊,兩條胳膊立刻以驚人的速度伸長,向他激射而來,“讓你去死了!”
果然!喬木凌空一抓,斬魄刀入手。但就在此時……
“我來!”
伴隨一聲呵斥,身后的倪愛軍閃到他面前,對著敵人那已經(jīng)化作蟒蛇腦袋,張著血盆大口的雙手,揮出雙拳。
沒有一絲聲音,那兩條巨蟒,竟然齊齊調(diào)頭,向它們的操控者飛去。
但對面的coser只是眉頭微蹙,雙臂自動攔肩斷裂,與那兩條巨蟒徹底分割開,隨后整個人輕飄飄地向后一躍,任憑力竭的巨蟒落在自己面前,根本沒觸碰到自己。
兩條胳膊所化、足有幾十米長的蟒蛇,也沒有再試圖攻擊他,而是很快就在他身前盤成兩團,伸著脖子,吐著信子,朝著喬木這邊發(fā)出威脅的嘶嘶聲。
“類似能力反彈嗎?”coser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幾眼倪愛軍,又看向喬木手中的斬魄刀。
他的直覺告訴他,那把刀和持刀人,比這個急著表現(xiàn)自己的小家伙,要危險得多。
果然,就在他的注視下,那把刀的刀刃,直接憑空消失了。
他猜測著對方的能力,警惕著周圍的風吹草動,卻什么都沒發(fā)生。
‘沒有搶攻?那我就不客氣了!’念頭閃過,他重新長出來的右臂猛地一揮,一支苦無向喬木激射而去。
在苦無飛抵對方門面前的瞬間,他雙手緊握結(jié)印。
霎時間,那把苦無竟在半空中,變成了數(shù)百把,密密麻麻遮蔽了整條街道,呼嘯而去。
但與潛影蛇肢一樣,影分身苦無依舊未能立得寸功。
數(shù)百支苦無力竭落地后,在密密麻麻的嘭嘭聲中,絕大多數(shù)都化作一股青煙消失了,地上只躺著那孤零零的一支。
而喬木和倪愛軍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了。
他沒再動手,甚至都沒有繼續(xù)警戒,干脆站直身體,擺出一副放松、沒有防備的姿態(tài),然后……如投降般舉起了雙手。
因為不知何時,一把憑空出現(xiàn)的刀刃,已經(jīng)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刀尖刺入皮肉,距離他的頸動脈,僅一毫之遙。
“大意了啊,”他明明被制住了,語氣卻依舊輕松,“原來那個空間門是你的能力,我還以為是某種道具呢?!?
“這么實用的空間能力……還真是令人忍不住懷舊啊?!?
空間門原地出現(xiàn),從里面走出來的喬木和倪愛軍,重新出現(xiàn)在他面前。
“現(xiàn)在可以聊聊了嗎?”喬木問道。
“當然,”他張開嘴,伸出濕漉漉的舌頭,上面赫然掛著一塊同樣濕漉漉的手表,“有這個就是盟友,沒有的就是敵人。”
對面兩人同時露出惡心與嫌棄的表情。
其實不用對方刻意解釋,喬木也猜到了。
而且他在思維宮殿中思考了很久,注意到了一個很細節(jié)的疑點:
任何入侵,都應(yīng)該是有明確目的的??蓪Ψ街鲃尤肭诌@個項目世界,卻還要問他們有沒有手表,區(qū)分敵我。
就好像,對方并不知道自己進入這個世界會遭遇什么一樣。
那么與其說是入侵,不如說是探索?
可探索的話,有必要搞這么大的陣仗嗎?不應(yīng)該悄悄進村嗎?直接封鎖他們返回現(xiàn)實世界的能力,明顯是很危險的挑釁吧?
想到此,他試探著問:“你們是怎么進來的?你們的目的是什么?”
沒想到這一問,對方的雙眼就因為驚訝而微微睜大,片刻后又轉(zhuǎn)變?yōu)槭?
“原來你們什么都不知道啊……”對方一臉遺憾,卻又略顯好奇地打量起兩人,“你們的世界還是第一次接近這個世界的主線劇情,之前也從未接觸過核心劇情人物,對吧?”
猜錯了!但對方為什么這么猜?又為什么這么說?
從頭到尾一腦門子霧水的倪愛軍,卻注意到了對方話中的涵義:‘我們接近主線劇情了?!臥槽,我竟然又蒙對了!這是什么天賦異稟?!’
“你為什么這么說?”喬木直接大方地問了出來。
反正對方都點破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也沒必要再裝模作樣。
對方?jīng)]有回答,反而反問他:“你能給我什么?”
這是要交換情報?
“你想知道什么?”
“隨便說說吧,給我個驚喜?!睂Ψ?jīng)]有提問,而是把主動權(quán)交給了他。
這讓他很不舒服,因為這樣一來,對方也不會露出任何破綻,他也無法收集任何線索。
他不能不說,不說的話對方也不會開口。
他也不能亂說,他對多元宇宙的情報沒有任何了解,根本不知道哪句無心之,就會泄露他所在世界的重大秘密。
只是一瞬間——卻是思維宮殿中的十多分鐘,他想到了一個似乎不錯的話題:
“你知道銜尾蛇嗎?”
那個在《恐怖游輪》項目中,陰死了幾乎整個大同分部,明明抓住他了卻又很奇怪地放了他;之后在《死神來了2》中給他們的世界準備了一份“大禮”,但被他和內(nèi)達成功破壞掉的家伙。
如果說他過去的經(jīng)歷,有什么能和多元宇宙沾邊的,大概就是那位了。
聽到這個問題,對面的家伙卻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簡單地來了一句:“嗯哼,繼續(xù)?!?
他心中暗恨:這個老狐貍,一點尾巴都不肯露給他,就連尾巴毛都不給一根??!
繼續(xù)?怎么繼續(xù)?他對那個銜尾蛇,也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啊……
只是瞬間的猶豫,對方就看出來了,面露譏笑:“還真是個調(diào)皮的小家伙,不過下次說謊之前,記得先打好草稿?!?
“他能夠常駐在項目世界中,甚至讓我們直接落入他準備好的虛假世界,足以以假亂真。”喬木知道,自己必須給出點什么東西,只好硬著頭皮說道。
沒想到他本以為是無關(guān)緊要的內(nèi)容,對方卻愣了一下,緊接著,毫不掩飾地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訝異:對方竟然真的聽出什么了?是什么?
此時此刻,明明他才是那個給出情報的人,自己反而抓心撓肝的……
片刻后,對方回過神來,恢復(fù)了淡然的神色:“繼續(xù)?!?
這一次,喬木不買賬了,干脆一攤手:“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完整的經(jīng)歷講下來,得好幾個小時。你要找個酒吧坐坐嗎?”
他要對方主動問問題,問題,也是一種情報,至少能知道對方在乎什么、關(guān)心什么,能反過來幫他甄別,他手中的情報,真正有價值的是哪一部分。
聽到這話,對方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
片刻后,對方終于退讓了:“那個銜尾蛇在哪個項目中出現(xiàn)過?不要只說項目名稱,告訴我項目的主線劇情?!?
你看,情報這不就來了嘛:
不同世界對項目的命名是不一樣的;而且對方很在意那個銜尾蛇,想要試著找那家伙。
“我們在兩個不同的項目中,發(fā)現(xiàn)過對方的痕跡,”他大致介紹了一下那兩個項目的劇情,又總結(jié)道,“單從這兩個項目來看,那家伙似乎青睞于有死神符號的項目世界?!?
這么一條似是而非的情報,那個大蛇丸coser,竟然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隨后對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