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薩利睜眼時,已經(jīng)是在阿凡達體內(nèi)了。
一股強烈的虛弱感傳來,頓時讓他有些頭暈?zāi)垦?,嗓子也火燒火燎的?
他立刻意識到,那是過度饑餓導(dǎo)致的。沒有渴死,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他勉強掙扎著坐起身,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再被鎖在木籠子里了,此刻正身處一個昏暗的洞穴中,雙手和雙腳都被繩子草草捆住。
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事物限制他的自由了。
不僅如此,稀薄的陽光從頭頂?shù)氖p灑下來,讓他隱約看到,幾米外的地上,似乎有什么東西。
他腿軟得都站不起來,干脆重新躺倒,直接朝那邊滾過去。
那是一片巨大的葉子,上面放著四顆果子,其中兩顆已經(jīng)變質(zhì)了,另外兩顆還好,但也干癟了下來。
葉子上還有一只“被遺忘者”們燒制的陶罐,里面是干凈的水。
他毫不猶豫地伸手進去,用手一捧一捧地舀起水往嘴里送。
喝了個痛快后,他忍不住發(fā)出了舒暢的呻吟聲,又抄起一顆果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一口氣將兩顆果子全部吃下去,他才總算好受了一些。
此時他才注意到,葉子上還有其他東西,就在罐子后面,剛才被罐子擋住了。
一個東西被葉子包裹著,他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
“被遺忘者”制作的熏肉,不大一塊,也不好吃,卻能救命。
另一件東西更熟悉:是一把小巧的石質(zhì)匕首。這把匕首他還認識,是奈蒂莉的。
奈蒂莉……這么說,這些東西,都是對方留下的?
這些果子……對方會定期回來給自己換食物?
不僅如此,對方應(yīng)該需要頻繁回來,給他喂水,這具阿凡達才能撐到現(xiàn)在。
就著清水和剩下的一點果肉,將那塊硬邦干癟的熏肉吃下去后,又休息了好一會兒,杰克才開始一點點活動身體。
身體十多天不動彈,各項機能早已衰退到令人發(fā)指的程度。
他用了近一整天的時間,直到夜幕降臨,才能不憑借外力,晃晃悠悠地勉強站住。但稍微快走幾步,就很容易摔倒。
夜晚的森林是屬于食物鏈最頂端的狩獵者的,他不會貿(mào)然離開山洞。畢竟奈蒂莉?qū)⑺旁谶@里,就代表這里應(yīng)該是安全的。
納美人有著貓一般的夜視能力,稍微一點點人類察覺不到的光,就能在漆黑的環(huán)境中行動自如。
他就這么在不大的山洞中,緩慢地移動,進行復(fù)健。
直到后半夜,他已經(jīng)可以正常走路時,就聽到山洞外窸窸窣窣的聲音。
警惕的杰克一把抄起地上的匕首,躲到了山洞最角落、一塊凸出的巖石后面,盡可能蜷縮成一團,讓巖石擋住自己的身體。
奈蒂莉一進山洞,就察覺到不妙。
她一個躬身,伸手去摸出腰間新的匕首,戒備起來。
山洞中已經(jīng)空無一人,她最本能的反應(yīng),是那個天外人被野獸叼走了。
但她很快注意到,山洞里沒有血腥味,也沒有凌亂的拖拽痕跡。而且那邊的食物也被人動過了。
他醒了?已經(jīng)自己離開了?
能自由行動,身體應(yīng)該沒事吧?他拿走匕首防身了嗎?認出那把匕首是自己的了嗎?
一時間,奈蒂莉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失落,卻又慶幸,還有些憤恨……
“奈蒂莉?”熟悉的聲音傳來,那個討厭的家伙,從角落中起身,直勾勾地看向她。
那雙熟悉的眸子里,有著某種濃郁到極致的情緒,讓她一時心慌意亂。
幾乎是本能地,她轉(zhuǎn)身就走。
“奈蒂莉!”身后之人立刻追上來,聽腳步,踉踉蹌蹌的,還摔了一跤。
她不自覺地放緩腳步,但很快就意識到不對。正要加速,手腕,已經(jīng)被對方一把攥住。
“奈蒂莉,你聽我解釋!”
她干脆地轉(zhuǎn)過身,看著對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這個簡單的動作,反而讓對方懵掉了,竟然一時啞然。
片刻后,就在她心中冷笑,打算掙脫開對方直接離開時,對方也下定決心一般,重重吐出一口氣,整個人朝她擠了過來。
下一秒,她毫無防備地被一把擁入懷中。正要驚叫,雙唇也被柔軟而干澀地堵住了。
時間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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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薩利的任務(wù)非常順利。
雖然憤怒的納美人和冷漠的“被遺忘者”都揚要直接處死他,但最終還是認慫了。
畢竟他的背后,不止是幾千rda的地獄之門員工,還有200億貪得無厭的人類。
納美人同意談判,但時間、地點由他們決定,不得有任何武裝。而且他們不和“夢游者”談,只和人類本體談。
在上??磥?,這和洗干凈脖子送上門沒有區(qū)別。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哪怕這會讓他徹底失去對談判與之后局面的掌控。
邵仲偉與格蕾絲則滿懷期待,他們認為這將是一次足以載入史冊的會晤。
“我們真的不去嗎?”拘束帶很遺憾,甚至有些沮喪。
“沒錯,你們真的不去嗎?”杰克也覺得很遺憾。
這可是一件大事,一件由他一手促成的大事,他希望自己的兩位朋友也能親臨見證。
就像是……婚禮一樣?他腦子里冒出了個奇怪的念頭,他連忙甩了甩頭,將它甩了出去。
“我得留下來,”喬木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搖頭道,“全都過去的話,太危險了?!?
“不會的!”杰克脫口而出
“為什么?”
他被問住了。
他想說憑自己和奈蒂莉那晚突飛猛進的關(guān)系,他相信對方不會這么做。但這話……不太方便說出口。
“我不是說納美人,是說營地,”喬木解釋了一句,“上校不去的話,我就不能去。”
這下他明白了,這位好友不是在提防納美人,而是在提防那位戰(zhàn)爭狂。
這個理由讓他無從反駁。
“那我呢?”拘束帶依然不死心。
喬木撇了對方一眼,用沒得商量的語氣道:“你留下來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