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三人就愕然地看到,喬木直接用大拇指,貼著那個按鈕,按了下去!
但他按了兩下,發(fā)現(xiàn)按鈕根本紋絲不動,沒有任何按動的觸感。
他疑惑地再次看向?qū)Ψ剑瑢Ψ揭粫r也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老實解惑:“是指紋識別的,我們每個人都有,防止丟失?!?
說著,對方從上衣兜里取出自己的按鈕,展示出來。
喬木撇了撇嘴,將按鈕隨手一丟,扔在了丁迎身上。
“把地打掃干凈,把鎖修好了,然后帶著她滾蛋?!彼苯酉铝?。
“喬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丁迎此刻也緩過勁兒來了,雖然依舊趴在地上,但仍惡狠狠說道,“包庇通緝犯,對抗公司,你這是死罪!”
他嫌棄地避開對方噴了一地的污物,干脆遠遠拽了把椅子坐下,不屑地撇了撇嘴,從兜里掏出自己的終端,隨手揮了揮。
“新不是你家開的,想讓我配合,先按流程給我發(fā)郵件。
“另外幫我轉(zhuǎn)告卓總,誰家的狗誰家栓,再不牽繩子,我下次見了,直接打死?!?
這話其他人沒什么反應(yīng),趾高氣昂卻毛了。
一聽自己被罵是狗,梗著脖子就要罵回去。沒想到對方仿佛早有預(yù)料,視線直接投了過來。
四目相對,瞬間,他只覺得渾身冰冷,仿佛被凍僵了一般。
那眼神……他很熟悉。
他的面試官第一次帶他執(zhí)行項目,教他解剖知識,看向床上還沒斷氣的孕婦腹腔時,就是這種眼神……
瞬間,所有他想忘掉的、已經(jīng)忘了的記憶,化為無邊巨浪,鋪天蓋地呼嘯而來。
等他一個激靈回過神時,對方卻早已移開了眼神。
恍惚間,他甚至都不確定剛才那次對視、那個眼神,到底是不是真的。
前面的丁迎已經(jīng)顫顫巍巍站起身,冷冷道:“這話留著你自己去說吧?!?
雖然達到了目的,但挨了這么狠一拳,當(dāng)著同事的面出了這么大的丑,是她始料未及的。
此刻的她,心中不僅沒了早先期待的欣喜,反而滿是對喬木的怨恨,甚至都忽略了喬木說出的關(guān)鍵信息。
但她遺漏了,后面同為中介調(diào)查員、風(fēng)控部工作經(jīng)驗遠勝過她的摸魚者,卻沒有。
對方出現(xiàn)在了執(zhí)法現(xiàn)場,卻并未收到智腦的警告或征調(diào)?
早就察覺到自己被這個姓丁的娘們利用了的他,立刻掏出個人終端查詢起來。
果然,真的沒有現(xiàn)場征調(diào)通知,即使已經(jīng)爆發(fā)了沖突,甚至他都沒收到解鎖更高權(quán)限的通知。
準(zhǔn)確來說,什么通知都沒有!這不合理……
再看向喬木和目標(biāo)觀月惠美,他突然意識到,這兩人,冷靜過頭了。
兩個人對抗他們四人,自然輕輕松松。可現(xiàn)在這兩人對抗的并不是他們四人,而是整個新。
輕松?冷靜?憑什么?
心中一動,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立刻在oa平臺上,進入只有風(fēng)控部員工才擁有的頁面。
很快,他就有了結(jié)果……
“丁工,”他的聲音也冷下來了,“我需要一個解釋?!?
正屈辱地蹲在地上拾取個人物品的丁迎,也冷漠地抬頭看過來:“什么事,直接說?!?
他心中冷笑:這女人,全程都冷冰冰的,仿佛他們欠了她一百萬似的。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裝到什么時候?
他舉起手中的個人終端,還沒開口,對方卻愣住了。
他沒多想,直接問:“我們奉命加入你的小隊,協(xié)助你抓捕由你本人親自舉報的通緝犯,觀月惠美。”
“但通緝令呢?”他揮了揮個人終端,“賞金簿里,根本就沒有觀月惠美這個人……”
他的話沒說完,對方已經(jīng)猛地起身,去搶他的終端。
他又怎么會被一個沒有戰(zhàn)斗力的輔助類調(diào)查員搶去東西?
直接粗魯?shù)匾话褜Ψ酵崎_:“用自己的去!又不是沒有?!?
丁迎哪還顧得上搭理他?連忙蹲在地上,抄起個人終端查詢起來。
其他兩人也面面相覷,紛紛掏出自己的終端,好奇地查閱起來。
觀月見狀,輕輕拉了拉喬木的衣角,朝對方使著眼色:真的搞定了?
喬木則朝她擠眉弄眼:就等這一刻呢。
果然,很快,那兩人臉上浮現(xiàn)出了震驚的神色。丁迎的臉,則逐漸變得煞白,繼而又浮現(xiàn)起驚怒之色。
“你……”她猛地抬頭,惡狠狠地瞪著喬木,“你違規(guī)操作!”
喬木已經(jīng)不想搭理她了,只是平靜地注視著她,就像注視一個蹩腳的小丑。
明白自己是在自取其辱,丁迎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我們走!”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站住?!鄙砗髠鱽硪粋€懶洋洋的聲音。
仿佛是有魔力一般,四人的腳步,全都停住了。
“我說了,把地打掃干凈,”喬木冷冷說道,“別讓我再說第三次?!?
瞬間,三個男人,全都齊齊看向小隊中唯一的女性。
丁迎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向腦袋涌去,幾乎要將她撐爆了。
但最終,她還是無力地妥協(xié)了。
仿佛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她的肩膀整個塌了下去,徹底沒了一開始的精氣神。
她乖乖地去洗手間拿出拖把,竟然真的挽起袖子,像是上門家政一般,打掃起了地面。
這一幕,反倒是一開始惱她的摸魚者看不下去了。
與喬木、丁迎均同為p8的他很清楚,即使丁迎是女性,這一幕,也堪稱極致的羞辱了。
一時心有戚戚然的他,說了句“這邊暖氣太熱了,我下去等”,轉(zhuǎn)身就去開門。
已經(jīng)徹底乖巧下來的正氣凜然,毫不猶豫地跟著他往外走。
趾高氣昂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想留下來看戲,最終還是理智占據(jù)了上風(fēng)。
但他剛要走,那邊的觀月正好從沙發(fā)上起身,躲讓丁迎粗暴的拖把。
遠遠讓開后,她又下意識伸了個懶腰。
這一個姿勢,頓時把趾高氣昂看呆了。
他的心臟,不爭氣地狠狠跳動了一下,正如同那幾十次項目世界中一樣,幾乎是本能地,朝觀月撅起小嘴,一臉猥瑣地隔空“?!绷艘宦?。
“你在干嘛?”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他心中一驚,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怎么敢……
下意識看向喬木時,他還沒來得及辯解,就看到對方空空如也的右手,平平一揮。
頃刻間,他眼前的一切,就被黑暗吞噬了。
幾秒后,他驚恐的喊叫聲,就驚動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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