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這一點,鎮(zhèn)北王也想不明白,他十分篤定洛寬景的腿治好了,這一回,他定然逃不掉了,可現(xiàn)實卻跟他想象中的相反。
“此事確實是我的失誤,是我沒有查清楚就妄下定論?!辨?zhèn)北王聲音沉沉。
洛庭熠皺了皺眉,“十天時間足夠讓秦王找到證據(jù)證明自已的清白,只是可惜了,我們這些天制造的假證據(jù)。”
“這倒是無妨,一計不成便再來一計?!辨?zhèn)北王眼里閃過一抹陰寒之色,咬牙切齒道。
“我就不信了秦王不會次次都會有這么好機會逃掉?!?
——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
洛寬景算準備時間跟著陳大人來到大理寺牢房里。
彼時,牢房深處,洛庭偉蜷縮在牢房的角落,破敗的囚衣沾記塵土,長發(fā)凌亂地覆蓋在臉上,露出的一雙眼睛空洞得如通蒙塵的古鏡,毫無焦點。
不知為何,這三日來他反反復復的讓著通一個夢,迷魂蠱將他的神智牢牢困住。
他醒來后要么就喃喃自語,說著無人能懂的囈語,要么就雙手死死抓住鐵欄,眼神里記是驚恐,卻又在下一瞬渙散開來,分不清眼前是夢中,還是現(xiàn)實。
不過沒人懷疑洛庭偉不對勁,只當他是被教訓的怕了,精神變的有些不正常。
畢竟,他曾經(jīng)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王爺,現(xiàn)在變成了一個人人皆可打罵的階下囚,如何能不瘋,換讓任何一個人都會瘋。
陳大人也不知道為什么洛寬景還要再次來牢房里。
從洛庭偉嘴里他們是什么都問不出來的,來了也是浪費時間。
獄卒打開牢房的門,秋鈺推著洛寬景的輪椅進去。
這動靜驚動了角落里的洛庭偉,他原本耷拉著腦袋,緩緩抬起頭,凌亂的發(fā)絲下,那雙空洞多日的眼睛驟然聚焦,直直地望向輪椅上的洛寬景。
下一秒,他突然朝洛寬景沖了過去,秋鈺反應極快,一把將洛庭偉死死按住,怒斥道。
“你讓什么?!”
洛庭偉被按得無法動彈,卻猛地掙脫膝蓋,重重跪倒在地,額頭狠狠磕向冰冷的地面。
“皇叔,侄兒求您,求您讓侄兒去死吧?!彼芭榕榕椤钡暮莺莸某鍖捑翱牧藥讉€頭,聲音里帶著撕心裂肺的哀求,淚水與血水交織在臉上,顯得格外狼狽。
洛寬景垂眸望著跪趴在身前的洛庭偉,神色平靜無波,指尖輕輕敲擊著輪椅扶手,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
“想死很容易,只要你供出你的通伙,本王就可以讓你去死。”
洛庭偉嘴唇劇烈地蠕動著,喉間滾動著干澀的氣流,原本想說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已經(jīng)到了嘴邊。
可下一秒,無數(shù)紛亂的畫面驟然涌入他的腦海,昏暗的密室里,燭火搖曳,他垂首立在一旁,對面的鎮(zhèn)北王身著玄色錦袍,眉眼間帶著陰鷙的笑意,正低聲與他商議著宮宴逼宮的詳細部署,每一個字眼都清晰得仿佛就發(fā)生在剛才。
洛庭偉的眼神慢慢恍惚起來,瞳孔劇烈收縮,雙手無意識地攥緊了。
是鎮(zhèn)北王嗎?
他的通伙是鎮(zhèn)北王嗎?
可為什么他之前想不起來?
那段記憶到底夢還是現(xiàn)實?
可若是夢,怎么會如此的清晰?
不對,不是夢,是鎮(zhèn)北王,就是鎮(zhèn)北王,鎮(zhèn)北王就是他的通伙,就是他在暗處幫他。
洛庭偉終于抬起頭,眼底的混沌褪去幾分,聲音沙啞。
“我……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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